不过,失去额娘的十三阿哥到底蜕变了,他变得沉稳了、长大了,仿佛突然间从少年变成了能为两个妹妹撑起一片天的哥哥,这让始终看在眼里的十一阿哥既欣慰又心疼,但到底试着放松了对他的全方位保护,在旁帮着他继续成长,进而成熟。
康熙三十九年的上半年,十一阿哥就在对十三阿哥的关注和对朝中局势的分析中度过了,等他回神想起自前年不断努力俘获君衡那颗心的时候,才猛然惊觉……从去年初君衡大病后,他竟再也没见君衡主动找过他。
还记得前些年君衡常在夜里偷偷摸摸来他房中,两人或者聊聊天、谈点政务琐事,或者相互打趣几句,十一阿哥皱眉深思,是从什么时候起君衡就不再夜里来找他了?
然后,他发现这是康熙三十六年他撞破君衡和皇父之事后开始的,想起这事他就不由得冷哼,哪怕当时心里震惊无措反应不过来,事后他也明白那是皇父故意的,堂堂乾清宫、天子寝宫,怎么可能没有奴才在跟前伺候?而且,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是西暖阁外的奴才说皇父让他直接进去,他才那么走进去的。
十一阿哥压下对那件事的激烈情绪,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君衡不再主动来找他……这可是个大问题,虽然他主动些也无妨,但……
“谁?”敏锐的感觉拉响警报,十一阿哥厉目扫向屋内一角,那里有呼吸声,很重的呼吸声。
如今正值九月,天气已经转凉了,这是十一阿哥的书房,他正在执笔练字,同时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没想到会有人无声无息地闯入。
角落里的人影慢慢出来,看脚步有些软,形容颇为疲惫,再看那苍白而劳累过度的脸,不是君衡是谁?
十一阿哥狠狠皱眉,走过去想扶住他搭把手,哪知这一扶却是将对方的大半重量接了过来,险些把他也给拽到地上去。
“你不是在塞外吗?这是……偷偷回来的?”十一阿哥艰难的扶着人走到他日常小憩的软榻上。
上个月皇父下令去塞外了,近三年来皇父走哪儿都会带上这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在京城都嫉妒得差点发狂。
“嗯,”君衡无力地摊在软榻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他哆嗦着摸出个玉盒,一寸寸放到了桌上,“我来……送果子。”
十一阿哥眉心成川,沉默地盯着那个玉盒一会儿,坐到软榻另一边,很郑重地问:“这果子……为何送我?或者说,这到底是什么果子?”
君衡闻言一颤,终于强撑着睁开眼,他只是和隔桌而坐的人对视,一个字也未答。
“你不愿说?还是不能说?”十一阿哥问,良久,他在这种一言不发的倔强中退步,“好,那我换个问题,这果子是干什么的?”
“我不会害你。”君衡以为被怀疑下毒了,心头涩然地开了口。
十一阿哥闭了闭眼,揉揉额头道:“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这是第三颗吧?”
君衡不语,摆明了要亲眼看着他吃下去。
十一阿哥见他明明动都不能动一下,却还是有种只要他说不,就动手强逼的架势,不禁苦笑道:“君衡,如果我不吃,你还会像上次那样逼我吃,是不是?”
听到这话,君衡面上露出些歉意,但眼睛里未曾有丝毫松动,用这样的态度回答了他:是的。
“好,我吃。”十一阿哥语气无奈,他打开那玉盒,将里面华紫色、无柄的果子一口口吞入腹中,这味道……他依稀还记得,和第一次吃的那颗一样,不过看起来似乎要稍大些。
咽下最后一口,十一阿哥看向同榻而坐的人,发现君衡正盯着他似在确认什么,不久便眸含惊喜和满意,再然后……竟“咚”一声向后摊平在软榻上,仿佛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了。
十一阿哥眼底暗火明灭,无怪乎君衡上次来送果子时他那么恼火,实在是这人现在的模样……让他很想按住脱了衣服检查检查,到底是不是和皇父……但他最终只是攥紧了拳头。
大概缓了一盏茶,君衡爬起来了,摇摇晃晃起来,声音微弱道:“车驾还没到京城,我回去了。”
天知道,他这次在空间法宝里凝出果子后,是怎么支撑着御剑飞回京城的,就为了将果子第一时间给胤禛服下,尽可能少地流失果子的灵气。
“第二件!”十一阿哥忽然对他的背影道。
君衡转身,投以疑问的目光。
十一阿哥抬头,直直迎上他的目光,眼底酝酿着一些莫名的、深沉的、引人心惊的情绪,他说,嗓音如砸到地上的铁锤:“除了你为何与皇父……之外,这是你隐瞒我、不肯告诉我的第二件事,君衡,何时你才能给我一个答案?”
君衡心中震颤不已,目光也跟着抖动了几下,他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给出答案,索性就不说了。
半晌后,十一阿哥暗恨地捶榻,沉默,又是沉默,他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这老混蛋竟然就这么沉默地走人了?他目泛冷光,哼,不说?不说他不会查吗?他就不信还查不出来了!一年两年,哪怕花上一辈子,他就不信还查不出一颗果子的来历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这章快四千字了……一不小心就码了这么多,亲们怎么感谢我啊???
呵呵~~
8483 你总算肯来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辆马车徐徐而行,那车夫侧耳于马车帘子处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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