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被重新拖回了房间中间,他们在我面前搁了椅子,上面放着一台摄像机。
林广荫说:“我需要你把林子午对你所做的事完整细致的复述出来,如果你觉得对着镜头有压力,我也准备了稿子。”
我愣愣的看着未开启的摄像机,它黑色深邃的镜头如同枪口,对准我的心脏。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是子午逼你的,既然是事实,那就不算说谎,”林广荫顿了顿,像在对难以启齿的事件寻找说辞,“据说男孩第一次都会很疼,床上的事,也请你仔细叙述清楚。”
“……你,”我仰望着他,“想要我博取谁的同情?”
林广荫背着光,眼睛和背后的光芒一样明亮而刺眼:“任何人,所有会看到录像或报纸的人,媒体,林子午的竞争对手,企业的员工,购买公司股票的股民,或者任何一个与此无关但自认为有道德的人。”
天色逐渐变得暗沉,气压低的喘气也有些难受,记得电台播报了要下雨的,气象台的预报总是出问题,但今次却像是对了。夏雨前的闷热,机器无止息的运转,林广荫的话搅和在一起,让我有些迟钝,一些迷糊,就像在做一场糟糕透顶的梦。
“……我不明白,”我想要拉开领口,然而绳子紧紧缚住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把林子午搞垮,他的企业也没了……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要他的企业,”林广荫的回答坚定的像在嘲讽我的疑问,“我不要他或者老头子的一分钱,我只要毁了那个人所谓用一生创造的商业奇迹。”
“我要的是毁灭,”他说,“不是获得。”
我不懂他话中深重的仇恨,那个人确切的含义,但无法不注意到,在说毁灭的时候,高贵的富家子弟只是一头复仇的魔鬼,并不惜把他红色的怒火烧灼到不相干的人身上……也许其中也有仅仅十二岁,失去父母的林子午。
“你经历过什么,我没有兴趣,那是你们的事,”我重复着孱弱的请求,“放我回去。”
林广荫接过从旁边的人那里递来的小板凳,在我跟前坐下。
“我可以给你钱,你尽可以在另一个没人认识的城市和你妹妹无忧无虑过自己的生活,没有强迫,没有侮辱,不是你想要的?”
我想要笑,表情却僵硬:“直到有人指着我妹妹的鼻子戳穿她哥哥的过去,她哥哥是如何肮脏,他甚至还有拷贝的录影带作证——”
“不会有那种可能,”林广荫打断我,“即使被全国关注,也不存在那种可能。”
“我本意不想毁了你,也不想真的把子午送进监狱,”他俯下身体,解开缚住我的绳子,“如果当时有其他可能得到老头子的企业,我也不会做到下毒这步……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但我可以保证,交给媒体的片子会做处理,除了林子午和我的人都不会知道那个人是你。”
谁都不知道?
我拉开卡得我气闷的领口,手被禁锢太久,颤抖着:“那你,找别人有什么差异?我不会做,我不要离开这个城市。”
“别逼我。”林广荫并不像觉得意外。
是贪婪吧,我想,我是贪婪的……那个我所向往的三年后。
怎么放的下手,所有的回忆?
“我不会弄伤你,但也会达成我的目的,”他安静的坐着,等待我回应什么,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口。
有人向我走来,我漫无目的的挥拳,不让人靠近我,直到他们绊倒我,把我按在地上。大团的布硬塞入我嘴里,几乎被捅到咽喉,接着一个高个子拿着湿毛巾紧紧压住我的鼻子,我没法呼吸,也挣扎不了,只能瞪着他,绷紧身体,握拳,直到眼前开始模糊,他放开了手。
当我仅仅呼吸了几秒,一切又重新上演。
不记得重复了几次,每次呼吸肺部剧烈疼痛,然而最可怕的,是这种周而复始好像没有终结的窒息,再窒息。高个子又再度伸手过来,我本能的挣扎,想要喊叫,向任何人任何生灵,向消失几年的神灵求救……布团把所有的绝望堵在我的身体里。
“停下吧。”林广荫说。
盯着高个子触到我脸的手收起,我几乎瘫软。
林广荫示意他们走开。
“别再做傻事,”林广荫的声音很柔和,“你不会博取到我的同情。”
他拿开我嘴里的布团:“我厌恶林家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所以不会手软。”
他想了想:“……不过我其实还是很想喜欢自己的侄子,子午从小就不说谎,无论发生什么事,不管他父亲爷爷是怎样卑鄙荒唐的人,子午都真实的生活着。”
我咳嗽着,往后挪,警觉地观察他,无法遏制的颤栗。
“那个,他应该不曾告诉你,”林广荫笑了笑,“我也算商业奇才,比他平庸离谱的父亲出色的多。子午不惜工本搞垮我,足够他付出不小代价……他最后对我说,他相信有人不会背叛他,不会对他说谎,别再妨碍他的生活。”
林广荫伸出手,我靠着墙侧过脸不让他碰到我,他就放下手:“那个人就是你吧,他竟然为一个孩子着迷了。也许他觉得看到了他希望的真实,不会作假的安全……就像以前的他自己。”
“所以,只有看到录像中的你,他才不会否认……他不会否认,否则他就变得和自己鄙视的父亲,我,毫无二致。”
林广荫的声音冰冷彻骨:“那是他生存的底线。”
他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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