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脸色阴冷,轻蔑地说:“就是那个小片警?”他从桌子上拿起手机。
幼鹭急忙拦住他,要是他联系了林漠,自己就露馅了。“你不要做这种事情了。”幼鹭皱眉说:“不要觉得自己有钱、有一些关系网就能控制别人,就能为所欲为。我和林漠是真心相爱的。”幼鹭顺口说了这句话,然后就被自己恶心到了,停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说:“你要是威胁他,我、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夏野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就在几天前还依偎在自己怀里说着“以后一直在一起”“做爸爸的小老婆”这种话。现在却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诉说着和别人的恋情。果然小孩子的性格都是残忍且反复无常的吧?
“我明白了。”夏野平静地说,很温柔地摸摸幼鹭的头发:“爸爸知道,会有这一天的。以后你和林漠在一起,要稍微收敛自己的脾气,不是所有人都像爸爸这样惯你的。”
幼鹭鼻子一酸,眼泪汪汪的,快哭了。
“要多买漂亮的衣服,男人嘛,骨子里都很好色的。”夏野打开钱包,抽出一沓钱放到幼鹭的手里:“要是受欺负了,告诉爸爸……”夏野的声音有些沙哑,顿了一下,低声说:“爸爸给你报仇。”
夏野站起来,身体轻微的摇晃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进了卧室。
幼鹭眼圈通红,觉得自己似乎走上了歧路,而且和自己的原本的意图越来越远了。原本是想让夏野高兴的,现在却害他露出如此伤心的神情。幼鹭手里虽然攥了一大把钱,但是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千羽的死因是溺水,据他的同学讲,当时全班学生到江边游玩,多数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吃饭、照相。千羽一向独来独往,也没有人在意他。傍晚点名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千羽不见了。带队老师沿着江边找了很久,只在江边的栏杆上看到千,最后只好报警。警察派了船在江下游打捞好几天,始终是没见到尸体。
最后是法院宣告千羽死亡,他是个孤儿,名下虽然有许多财产,但变卖之后都用来偿还他父母留下的债务了。
千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也许唯一惦记着千羽的人,就是他的心理医生——沈越。
他们两个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情意,也没有过深刻的交流,最亲近的一次,就是上次分别时,沈越开车送他。
沈越仍旧像平常那样工作,他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喝咖啡的时候,会看到千羽乖乖地坐在对面,两手放在膝盖上,百无聊赖地等着他。他对病人做心理疏导的时候,会看到千羽蹲在角落里,嘟着嘴巴小心地吹手背上的伤口。
沈越觉得很烦恼,但是他总不能对大脑下命令:屏蔽掉关于千羽的所有信息。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牵挂一个死去的人,扪心自问许久,大概是因为自己对千羽怀愧疚之心吧,虽然是自己的病人,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过他的病情。明知道千羽喜欢自己,却毫不在意地逗他玩.
作者有话要说:
☆、林漠的女儿
沈越到千羽的学校领他的遗物,负责看管的后勤人员大概也不耐烦看管一个死人的物品,随便看了沈越的证件,就把一个巨大的棕色行李箱给了他。
行李箱的锁不知道被谁弄坏了,拉链也裂开了一条缝,里面大概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这里面都是什么?”沈越随口一问。
后勤大妈露出鄙夷的眼神:“一个疯子会留下什么东西。”她将行李箱拖到走廊上,重重地锁上仓库的门,拎着一大串钥匙回房间打麻将了。
沈越摆弄了一下箱子的拉链,然后抽出拉杆,居然挺沉。他拽着拉杆朝停车场走。
他的车子停在校门外的空地上,满校园都是年轻的学生,他艰难地提着箱子走下楼梯,然后吭哧吭哧地朝校外走,轮子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而聒噪的声音。
他站在校门外,累得满头大汗,附近有一个溜冰场,几个高中生说说笑笑地提着轮滑鞋往学校走。
沈越将车后盖打开,托着行李箱的底部朝里面推。箱子被推进后备箱的时候,受了撞击,从箱子裂开的缝隙里跳出一样圆形的东西,然后蹦蹦跳跳地到了马路中间。
那是一个明黄色的硬币大小的滑板轮,在沈越刚刚看清时,那轮子就跌进下水道不见了。
“沈哥哥,我能进来吗?”
“这也是心理医生的职责吗?”
“我才不要认你当大哥呢。”
“这是我最后一次做咨询吗?”
“我能和你成为朋友吗?这样我不花钱就能见到你了。”
沈越重重地合上后车盖,拉开车门进去,他一边开车,一边把车窗降下,秋风呼啸着吹进来,他眼中的水渍很快就风干了。
入夜,这个城市比白天还要热闹。林漠开着一辆破旧的警车,例行公事地在街上巡逻。他是那种最低层的警察,干得最苦最累,待遇也最差。很多和他年纪相当的同事受不了,纷纷离职或者托关系调离,唯独他在这个巡逻的岗位上一干就是几年。
警车路过市中心某栋高级公寓时,他放慢了车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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