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地搓了搓脸,胤礽静静开口道:“说说吧,车祸是怎么一回事?”
“哥到楼下买夜宵,过马路的时候就被一辆奔驰撞了。”怀里的胤祚已经收敛了情绪,乖乖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吭,眉宇间和胤禛一般皱着,叫人看着心疼。
“交警来了么?对方的车牌号呢?”
“肇事车辆逃逸了,车牌号——”胤祯突然感觉喉咙被掐住了。他不敢说自己又过目不忘的本事,但长年累月的背剧本让他短时间记忆能力大幅度提升,他现在还能记着被他揍的那个记者长什么样,也记得那辆车的型号,却对车牌毫无印象。锁着眉头静静回想着出世的每一帧画面,却突然发现,那辆车根本就没有牌照!
“是新车,还没来得及上牌。”
“也许是对方故意把牌照拿走。”胤祥忽然开口道,“如果我说这件事是有人预谋的,你们信不信。”
意外和人祸。
就如自杀和谋杀,结果一样,但性质完全不同,胤祥微微弯起唇角,掏出还停留在微博页面上的手机:“看看这个,不觉得奇怪么?这个基情无处不在向来都是李深言的贴身雷达,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散布消息,想想吧,四哥被带到十四家里,还有海滩那些事情,他从来都是第一个报道,而这次——”
“这次什么消息都没有,而且所有的微薄都删光了。”胤礽自然而然地接下后话,“你的意思是,这起车祸是他做的?”
“我不敢说一定,但起码脱不开关系,不是么。”胤祥摩挲着手机屏幕,“如果是意外,我懒得追究,但如果是人祸,我绝对会一查到底。”说着,低垂的眼脸下透露出危险的神情,爱新觉罗家的人从不善良,睚眦必报的性格生来就融入血脉中。
这边胤祥和胤礽说得顺畅,却被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打乱了节奏。或许该感谢平媒的传播速度远比不上网络,从撰稿到排版,还有印刷配送,漫长的时间让可以充当凶器的报纸没能出现在来人的手上,这也避免了出现血溅当场脑震荡的惨剧。
“杨旻!”
看着吹胡子瞪眼的经纪人小蒋兴师问罪,胤祯先是呆了呆,又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有他来掺和一脚比本拉登死而复生还要不靠谱,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么急做什么,有话慢慢说。”
“你还又这个闲心慢慢说?!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洗把脸换套衣服!你是嫌自己不够多事还是不够红?!网上已经乱成一片了,你,现在,必须给我个解释!”
轻笑一声,胤祯挥去指着自己鼻子的那只手:“我的确想跟你说件事,不过不是现在,人家还在里面动手术,你不要大吵大叫影响别人工作。”
咽了口气,小蒋也觉得自己失态得离谱:“那好,我现在不跟你算账,我就在这里等你,手术一结束,你就——”
“放心,你见过我什么时候食言?”
好友被车撞的事情暂时还没透进耳朵里,杜斯远自己就先摊上了一竿子麻烦,开车不长眼说的就是他。康庄大道双向六车道不开,非要路在脚下,电线杆在前方,歪歪扭扭地一脚油门往上撞,好端端的名贵跑车前部硬是做了个内凹型隆鼻手术,火大地踢了两脚肇事凶手,却又忘了中学基础物理知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倒霉的拖着一条残腿,没心思回家睡大觉的杜先生吭哧吭哧跟着修车小哥拐进4s店,跟着健硕大狗一同杵在门口,给人家当起保安。
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哥才小跑两步地摸了摸后脑勺,又伸手往店内指了指:“杜先生,刚才里面有个客人,我忙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没事。”某人为同样不长眼的马路杀手跟他一样大晚上闹事故而欢欣雀跃。
“啊,那个,杜先生,”小哥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憨厚的模样让人精杜斯远都不好意思调侃两句,“车子我们明天修,大概周三可以来取车。”
点点头,杜斯远活动了僵硬的脖颈,随意地瞥了一眼突然扫到一个戴着墨镜匆匆消失在小路上的背影,身形挺拔,一双长腿堪比模特:“喂喂,刚才那车的车主是谁?”又见小哥坚持遵守客户资料保密原则,为难不愿说,他锲而不舍地摆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好好先生表情:“他好像是我朋友,不过我们很久没见了——”
好歹杜斯远的大名也算是挂墙头之流,加之个人魅力攻击力太过强大,初出茅庐愣头小哥抵挡不能,顺口说道:“秦——好像是叫秦燃,对,就是秦燃。”
手术室的红灯倏然隐去,满心期待手术结束的几人反而近乡情怯,进退两难,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从那扇门后推出来的四哥。
胤禩合上眼后缓缓睁开,摘掉了挂在左耳上的口罩,摁了摁太阳穴,轻轻碰了碰四哥没有打点滴的手。刚才的三半小时就好似漫步云端,每一刀每一针都是在火海上走剑刃,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而此刻,当他再一次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微微温热时,才觉得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平地上,连着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的脉搏,清晰可闻,鲜活真切。
胤礽最先动了动,手一抖,只剩半截的烟头险些跌落,死死地盯着躺在床上的那个憔悴苍白的人,还来不及出声,胤祥和胤祯同时开口道:
“四哥——”
“哥?”
挥挥手让其他医生护士先去休息,胤禩贪恋地凝望着身侧之人,目光缱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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