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宿舍,看不到一个人,我才发现我又回早了。被喜悦冲昏了头的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床铺上。
正当我思考着一些问题的时候,宿舍的门被推开了,是睡在我上铺的林帆。林帆看到了我一个人苦思悯想的样子,没有说话,没有喊我,而扔到了自己的床上后,躺在了我的身边。
我自觉地挪了挪位置,我已经习惯了他占有我的床位。下铺省掉了爬上爬下的麻烦,所以总是特别受欢迎一些。
林帆拿出一根烟,点上了火,悠悠然地吸了起来。校园和宿舍都是禁止抽烟的,也就只有周末安全些,平时都有检查员巡视。
每周宿舍管理会抽出某一天,组织检查员进行宿舍随机大检查。如果被发现有纸烟,要扣班级的文明纪律分,对个人会进行全校通报批评。
我不知道林帆会把烟藏在了什么地方。枕头下,草席下,还是夹在书本里。但对我来说,哪里都不安全。或许林帆就把烟放在身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看林帆那白皙的皮肤,俊俏的脸蛋,偏长的碎发,我觉得一点不像个坏学生的样子。听他说,他有个哥哥在我们学校当教师,是教语文的,但现在是校保卫处的管理干部。
袅袅的白烟从林帆嘴里吐出,熏得我咳了几声。
林帆这才开始了说话:
“我曾经有个女朋友。”
“屁,你才多大啊,有个屁女朋友。”我笑了笑,又咳了几声,因为林帆直接把烟呼到了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林帆是何时学会抽烟的。我想起了班上的小混蛋陈水炳,他也抽烟。陈水炳平时就喜欢粘着林帆,他们经常在放学后跑到校外去。
有一次,我还看见他们一起在厕所里吸烟。我记得那次林帆向我使了个眼色,但我当时假装没有看见他们。
有时候我觉得林帆抽起烟来很特别。别人抽烟的样子痞气,他带了点豪气和才气,像是一位受困于情网而苦恼的诗人。
事实上,他也确实写过一些短诗。有人说,有烦恼才有写诗的灵感。我想林帆应该是现实中的少年维特。
当年,我们乡镇学校的学生,是要进城参加中考的。
进城的前一天,在宿舍楼后面那个破旧的公共浴室里,我最后洗了个连换内内都要排队的澡。
穿上平时不敢穿的花俏t恤,布料是在太阳底下都很冰凉的那种。正面印有f4的标志,花花绿绿,没有一块是纯色的,这样的衣服当时被校方列为了奇装怪服。
在学校里的最后一个晚自习,我们心情格外舒畅。骚动的谈笑声潜伏在肃静的教学楼里的每一个教室,此起彼伏,好像稍没控制住,就会一同爆发起来。
进城那天是考试的前一天。我们几乎都是睁着眼睛,一边复习一边等着天亮。大包小包早已经收拾好,就等宿管的一声哨响。
老师和我们一起坐上了大巴,一切就绪,大巴缓缓开出了学校,驶离了乡镇。一路上,大巴里放的歌恰巧是我最近一个月听的磁带。
张信哲的情歌,《从开始到现在》:
(独白)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
如果有一天,
你遇到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他真的就是他吗?
还有可能吗?
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唱)
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 告别了单纯……
进入建州市城区,大巴把我们八个班送到了考试这三天住宿的地方——中共党校宾馆。当时我们全部有十三个班,而这里只能住下一半的学生。
而另一半被安排住在建州六中的宿舍。都说我们住党校的人是幸运的,有党无微不至的关怀。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信了。
我们六个人一个房间,三张凉席床和一张弹簧床垫打地铺。林帆和我在同一个房间,本来我都躺在了一张床上,后来我还是和林帆一起睡在了弹垫地铺上。
此前在学校安排房间的时候是说,宾馆里的每个房间只有三张床,要求我们两个人睡一张床,允许自由配对,但前提是同性。
当时,林帆就屁颠屁颠的来到我跟前,说他睡定我了。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内心的情绪,有一半是兴奋,另一半是担忧。
对我而言,林帆就像引发yù_wàng的病毒,而我对这个病毒没有一点的免疫力。那时我们已经分桌了,想想同桌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当天中午,我们就被安排在了党校食堂吃饭。党校的食堂很大,餐桌不是中学学校食堂那样的小方桌,是大圆桌。老师和我们一起邻桌吃饭。
三年的同学了,唯一一次这么围成一大桌吃饭。如果不是党校的饭菜如此美味,这种珍贵的场合应该拘束一点,而不是像我们这样狼吞虎咽,端起肉汤直接往自己的碗里倒。
虽然饭时随意,但是饭前还是有纪律的。学校领导再三强调,必须等一桌人到齐了才可以动筷子,也希望我们准时到食堂来就餐。
有一次,我因为排队洗热水澡耽误了时间,赶去食堂已经迟到了2分钟,远远就看到同桌饭友们向我招手呼喊。坐到餐桌上,才发现他们都没有吃,在等我。
当时感到很抱歉,现在是一份感动,你们真是可爱的人。后面两天我就不洗热水澡了,和林帆一起到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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