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守一脸错愕,他被忽然站起来的夜祁一把抗在肩上,萧守回过神,满面通红,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看到夜王无碍,带头的王副将众人率先松了口气。
想到他没事,萧守喜上眉梢,就算被忽悠了一把也不在意,低声斥责:“这种玩笑你也敢开,快放我下来!你以为你背大姑娘呢!”姿势着实太别扭。
夜祁看萧守似乎真得要发作,便依言将他放下来,改为搂住他的肩膀,格外亲昵地叫他的名字:“萧守。”
萧守不假思索抬头嗯声回应,笑着看向夜祁,接着,颈部一痛,眼前一黑,瓜娃子,信你才有鬼……敢骗老子。
还没开口,便昏了过去。
夜祁接住他的身体,勉力维持的步履向后踉跄几步,口中猛地吐出黑血,他身后跟随他的人支撑着他的身体没有倒下。
王副将神色大惊,跟身后的护卫哗啦啦围上去,紧张的喊道:“王爷,你怎么了?!”
“王爷中了皇陵内的瘴毒。”说话的人,同样嘴角溢出血,从流血量看,显然没有夜祁身上的毒重。
“连夜回京都!”说完,夜祁蹙起一双剑眉,捂住胸口,喷出大量的黑血,在闪烁不定的火光中,尤其触目惊心。
“王爷,萧公子精通医术,为何要把他弄昏?他说只要你有一口气,便能将你救活。”王副将不解,忧心忡忡提道。
夜祁失声而笑:“他的话你也信?若这是药园勉强信他几分。”
夜祁不会告诉他,这瘴毒,解毒过程复杂,就算萧守医术不凡,也得找齐药材才能配出,皇陵所处之地又怎能轻易配齐药材,此时此刻,只有萧守怀中匣子内的药才有效。
夜祁不想让萧守知道猺夙可以解瘴毒,唯有将他弄昏,带回京都再说。
猺夙只有一颗,解萧守的毒只有这一次。
“无妨,孤撑得住,速速启程回京。”
“诺。”众人应声。
行苍山的玄萝草
萧守悠悠醒来,熟悉的安神香让他颇为费力的挣开眼皮。
“守哥!”青竹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
听到声音,萧守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想到那日的不爽,脸色很臭的问道:“我睡了多久?”
“加路上的日子,一共五日……”
“呵呵。”萧守冷笑,连夜祁怎么样了都不想问,但还是没好气的问道:“他死了没?”
青竹给他端来杯水,萧守接过,喝完,青竹才犹犹豫豫地回答:“还没醒来。”
闻言,萧守掀开锦被,生龙活虎地赤着脚站在地上,由于力气过猛,身体后劲不足,摇晃了下,萧守忽然想起什么,站稳后说:“羽影小姐,是在他那吗?”
“小姐刚从王爷那里回来,知道你醒过来,正在给你配药。”
青竹将衣服递给他,萧守抖开,把上衣披在身上,先套裤子,穿好后才又坐回床上穿靴子。
他系上衣服,两条眉拧在一起,睫毛下的眸色幽暗。
披头散发就这么准备走出去,却先进来几人。
正是羽影和她的两位侍女。
萧守看到羽影神情自若,约莫猜到夜王的伤情暂时被控制住,拱手道:“羽影小姐。”
“你醒了。”
“嗯。”
“那就随我来药房。”
虽然能猜到大概,萧守还是没矜持住,有些不自然的询问:“他……咳咳,夜王怎么样了?”差点脱口而出,那货怎么样了。
走在左侧的羽影眸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忧虑,萧守没有注意到。
她回答道:“喂了药,看明天如何。”
两人穿过走廊,穿过药圃,来到羽影制药的地方。
浓郁的各色药香飘来,不懂医的人闻到或许只觉得气息窜鼻,也嗅不出来有哪些成分。
来到药房的案前站定,羽影将案子上一个轻烟袅袅的紫色小鼎上端打开,拿出一枚深青色的指甲盖大小的药丸,切成四瓣,兑入一碗煎煮好的药汁中,用细细的瑶柱搅动几下,递给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萧守。
“喝下去,你身上的毒便解了。”
萧守似乎还不太敢相信,有些微微的失神。毒就这样解了?
而且还是他为自己舍命取来的解药。
“我只想让你觉得快乐。”这句话,当初轻飘飘地钻入脑海,并没被他当一回事。
但现在却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将萧守堪比城墙垒砌的心脏烫的方寸大乱。
从未有过的情愫凝聚在心间久久不散,渐渐将那烫人的热度抚平。
他端着药碗,声音极轻的挤出一句话,问:“我能先去看夜王回来再喝解药吗?”
羽影摇摇头,低声道:“陛下正在看望夜王,你先喝完药,等我确定你没有什么问题后,再去也不迟,那时,陛下应该已经回宫。”
羽影的话,将萧守的疑虑暂时打消,没有多想,便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将他的口腔麻痹,药汁进入身体内后,他的经络迅速被一股温热的气息包轻轻包裹住,,像是置身在温泉中,每个毛孔都似乎打开,接受空气的洗涤。
绿枝和红药将他扶向一侧的竹床上休息,方便羽影观察。
萧守闭上眼躺在床上,等待混沌的精神慢慢恢复清明。
忽然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侧过脸看去,羽影正用一柄精细锋利的小刀划开他手臂上的皮肉,鲜艳异常的血从他的伤口处源源不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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