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逸听了一会儿,又翻了翻放在桌子上的宣传页,就无事可做了。他拿起外套穿上,打算离开,临走时又到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刚要转身,谢一念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范总留步。”
范逸身体一滞,谢一念有时候叫他“范哥”,直播时叫他“逸哥”,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几乎不叫他。“范总”二字是从来没喊过的。
谢一念走出来,对范逸说:“前两天有个开滑雪学校的吕总打电话,说对咱们的应用挺感兴趣,听他的意思是想投点广告。”
“哦?”范逸问,“哪个吕总?雪域的吕知伟?”
谢一念点点头:“是他,跟他约了明天见面谈。”
公司运营到现在,app上线了快两个月,一直都是靠着最初范逸的资金运转。若能拿到广告收入,可以说是一个里程碑式的飞跃。范逸自然知道这第一笔广告收入的重要性,谢一念说这事,估计希望他过来。但也有可能只是通知自己?
范逸想了想问:“明天我过来?”
“好。”谢一念回答得很快。
“那明天见。”
这位吕知伟,也是一个有眼光胆子大的人。他打破了只有雪场开滑雪学校的传统模式,单独成立了一个滑雪培训机构,招来的教练都接受过加拿大或者北欧专业资格认证,相当一部分都是前专业运动员。然后他再跟雪场谈判,学费中给雪场一定比例的提成,于是他手下的教练可以在c市的任何一个雪场教学。阿成就是他学校的顶级教练。
范逸第二天到了办公室,和谢一念等了一会儿,吕知伟就到了。吕知伟40多岁,一直和范承明很熟,把范逸也当做小一辈来看,一进门看见了他,十分意外。得知范逸是投资人,吕知伟哈哈一笑:“想不到范逸这么有眼光。”又对谢一念说:“更没想到谢总这么年轻有为。”
“吕总叫我一念就好。应用刚上线没多久,还是烧钱阶段,吕总的投资对我们来说就是雪中送炭了。”谢一念说完,给吕知伟详细介绍了公司现状,发展计划,以及应用的功能、即将新上线的模块。吕知伟又详细询问了目前应用的下载量和访问量,谢一念一一作答。
这是范逸第一次看到谢一念口若悬河地谈工作,十分好奇。他听了一会儿,想去外面抽根烟,又忍住了,一直不声不响地坐在旁边。
“你们这个想法特别好。滑雪在我看来,滑得就是一个姿势。姿势好看了能怎样?肯定是要秀嘛!这款应用就是满足人的这种表现自我的需要,和即时通讯的爆炸式发展结合,肯定有前途。”吕知伟听得很满意,“那咱们下面就聊聊广告的事?”
中午,谢一念又做东在一家清净的餐厅请客。谢一念上来就连敬了三杯白酒。范逸头一次见他喝白酒。三杯酒下肚,席间话题就没那么严肃了,吕知伟也放松下来,开始聊他最初建校的过程。
谢一念赞赏道:“吕总真是敢想敢做,算是专业滑雪培训学校的鼻祖了。”
“呵呵哪里,跟范承明比起来差得远。”吕知伟说到这,又问范逸,“范总最近还没回来?眼看申奥的节骨眼了。我听说别的雪场可都在拉拢政府的人了。”
“范总下周就回来。”
“哦,在咱这想做点什么事,你知道,有时候不是把东西做到最好就行。你们别不当回事。”
范逸点点头:“我明白。”
“嗯,现在的年轻人啊,像你们俩,比我们那会儿厉害多了。”
“吕总这话我真受不起,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谢一念端起酒杯又敬了一轮,“感谢吕总瞧得起我们这种小作坊。”
范逸和谢一念接触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这么能说,更别提说这些场面话。以前觉得他不会说话,现在有点想明白了,他是不想说。看着谢一念推杯换盏的样子,范逸怀疑他做过几年销售之类的工作,可又一想,他会去给别人打工做销售吗?
这顿饭气氛相当好。吕知伟和谢一念聊得很投机,到后来他把自己灌醉了。谢一念也喝得脸像个桃子,话也更多了,拉着吕知伟还要喝。范逸见状赶紧招呼大家到此为止,安排跟他俩来的一个员工送吕知伟回家。
餐厅离公司很近,范逸和谢一念溜达着往回走。c市的主干道只有这一条。近几年快速的发展使得周围饭馆旅店林立。这时候整条街上挂着的彩灯全开了,一路火树银花,行人熙熙攘攘,自有一番独特的景致。
“不说话了?刚才那么能说。”
“说累了。”谢一念低声说。
两人并肩走在这北方小镇的严冬里,北风清冷,将刚才污浊的酒气吹散。范逸顿时心旷神怡,看了无数次的街景都与往日不同,比那宽阔平坦的长安街、小桥流水的南国小镇,甚至橱窗璀璨的第五大道都要美出许多倍了。
“我想下周去东北。”谢一念忽然说。
“去干嘛?”街灯下,范逸看不清他的脸。
“去和那边的雪场谈。”
“哦。”范逸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想扩张业务了,“加油,需要帮忙跟我说。”
“嗯。”
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很快就走到公司楼下。
“我送你回去吧,你喝太多了。”
谢一念想了想,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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