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局面我收拾不了,只好转身,正准备走,吴婉扑下床来,拉住我。
我回身,她仰起头,一脸的鼻涕眼泪:“相公,你还要去找卓东来吗?——还不拉住你们爹爹。”
两个孩子围住我,小的那个死死抱住我的胳膊,漂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我。
吴婉平静下来:“相公,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我问:“什么梦?”
吴婉勾起嘴角,笑得诡异:“我梦见相公变成了一个女人。”
我不禁失笑:“女人?”
“一个说自己只爱卓先生的女人。”
我笑了,摇摇头,又笑。
吴婉温柔地拂去我嘴角的污物,又替我整了整衣襟,痴痴看着我:“相公,你……动情的模样,婉儿很喜欢。”
我一个哆嗦,对我来说,那实在不是什么好回忆。
她目光中的痴迷勾起我心中的悲酸,不知为何,我没有推开她,她把冰凉的小手塞进我手里,十指相扣:“可是,你说你只爱卓先生。”
我摇头:“那只是个梦,当不得真。”
我怜惜起眼前这个女人,她是无辜的,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辛辛苦苦带着两个孩子,日日盼望丈夫的温存体贴。她想要这么一点点的爱都得不到,我那么大的奢望又怎么可能成真,不如怜取眼前人,我们两个都不过是情场失意者罢了,再不互相体谅,还能去哪里求得安慰。
吴婉露出天真的笑容:“相公,那你能替我做一件事吗?只要一件事就好,以后我都不再强迫你做任何事。”
我握紧她的手:“什么?”
“去洛阳,杀朱猛。”
《就是二》的九 (2431字)
去洛阳,杀朱猛。
风雪中驾着一匹黑马,我来到洛阳城外,踉踉跄跄下了地,两腿磨得要死。
杀朱猛的具体可操作性还需要进一步探讨,我来洛阳有一个明确目的,就是找小高,好好跟他聊聊。我觉得小高这个朋友可以交,一来他武功好,跟着他比较有安全感,二来他是我老乡,我耍耍手腕说不定他就能投奔卓卓,三来他和朱猛关系不错,说不定朱猛看在他面子上也不会找卓卓的麻烦。
在找到小高之前,我不能被朱猛的人发现,否则就gameover了。
我竖起披风领子,拿出顶斗笠扣在头上,鬼鬼祟祟走进一家酒馆,这家酒馆有个很亲民的名字:老张馒头店。
我来的恰是时候,酒馆里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正在高声谈论小高的英雄事迹。
“那小子真他娘的是个好小子,俺牛皮真的打心眼儿里佩服他。”
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小子真他娘的够种,真他娘的不怕死。”
我给他斟了一杯酒,他就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除掉令牛皮兴奋的血腥渲染和粗鄙的口头禅,大概说来,故事是这样的:
朱猛赶去长安追剿叛徒的时候,自己的老窝雄狮堂反而被剿了,手下蔡崇受了卓东来(“那狗贼”)的好处,占据整条铜驼巷,带头起来反叛朱猛,声称只要朱猛敢回来,他就敢把朱猛的头砍下来当夜壶。
朱猛众叛亲离、孤立无援之际,一个神秘少年与他见面,翌日,少年孤身杀到铜驼巷里,冒着被百来号人活剐了的危险,当众杀掉蔡崇。这个神秘少年就是小高。
“那个少年没事吧?”我忙问。
牛皮翻了个白眼:“我这不还没说完么,有你这么先问结局的么!”
小高被围攻,又是朱猛现身,喝住旧日手下,他们两个义气兄弟,经过一番血战,终于震住了一条铜驼巷,“老狮子就是老狮子!”牛皮慷慨激昂地说。
“那个少年现在在哪里?”我又问。
从长安到洛阳,大雪天,走官道,就我这骑马速度,大约要走七天。
得知小高和朱猛带领雄狮堂的残兵旧部杀向长安的那刻,我便只想捶自己一个拳头。
匆匆上马,直奔长安。
卓卓明明说过,这一个月让我好好呆在自己院子里,我却跑出来,留他一个面对强敌。
确实,我跑出来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我杀不了朱猛,打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只是想远远躲开,躲开那个紫色的屋子,躲开那些人。
虽然现在我也没准备好再见到卓卓,但我决不希望永远都见不到他。
我用了三天到达长安,没黑没白地赶路,这回基本是滚下马。
卓卓,等我,一定要等我。
“司马?”
我迷迷糊糊抬起头,一看,是小高,我拍拍小高的肩膀:“早啊,能麻烦你送我回镖局吗?”
小高把我扶起来,肩膀架着肩膀,他拨了拨我的头发,我看到他手上斑斑的伤痕,虎口裂了一道,又细又深的伤,看着都痛。
“卓东来怎么照顾的你?”小高有些恼怒,“你别回去了,跟我回客栈吧。”
“呃……你们别找他的麻烦了,他都是为了我。”我想跟小高解释清楚。
小高的脸色变了,他充满关心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愤怒,他甩开我,我踉踉跄跄坐倒在雪地上,小高揪起我的领子:“司马超群,你根本没看到卓东来那混蛋都干了些什么!朱大哥的老婆被他抓走,朱大哥的兄弟被他挑拨离间,朱大哥一个人喝着闷酒,在雪地上等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让卓东来那混蛋放过他??”
我摇摇头,笑:“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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