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对吗?我是艾迪。”
里奇微微一愣,从西奥罗德轻描淡写甚至有些理所当然的语气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他想表达的意思,顿时,里奇不满甚至有些严肃地盯着他,不过在他想要说些什么之前,也没有忘记将周围聚过来的人打发走:“都散了都散了,围在这里做什么?你们难道都不想提前下班吗?”
导演的话还是挺有用的,至少大部分人听了之后,立刻转身走开收拾自己的东西。里奇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西奥罗德身上:“听着,西奥,你之前也跟我探讨过,你说在这部电影里,我对角色的要求根本不高,没错,我的确没有任何苛刻的要求。既然你都知道了这一点,何必如此?”
“我是说,我并不是不赞赏你的敬业,相反,你做得很好,我的朋友,但是你并不需要在所有人都在‘玩’电影的时候,对自己太苛求。我想拍一个非常酷的电影,我想做一个非常酷的特立独行的导演,我希望你能在我的电影里放松大胆去玩,而不是‘虐待’自己!”
“‘虐待’?”西奥罗德有些意外地瞪大眼,他无法理解自己入戏为何在里奇眼里就是‘自虐’,不过他却笑了,因为他知道导演这是在关心他。而里奇看见在自己严厉训话之后,西奥罗德还敢笑得这么灿烂,不禁有些头疼。
“别笑,我说正经的。”
“不,里奇,我发现我们俩对‘享受电影’这个概念有分歧,这没关系,因为一千个人眼里总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事实上,我一直都在享受电影玩电影,在电影这一块我从来都不会强迫自己,我也从来不会将它当成什么挑战,只是我和你的‘玩’,不太一样。”
“你认为的‘玩电影’是无拘无束地玩乐情节和角色,而我的‘玩电影’,则是成为角色,成为另一个人,活在电影里,过另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我喜欢体验这种不同的喜怒哀乐,享受角色的生活,我认为电影的乐趣就在这里,在于你如何去认识和理解一个幻想世界之中的新朋友,在于你如何让更多的人认识这位新朋友,在于你如何去演绎他或非凡壮丽或微不足道的一生。”
“这是我的表演方式,也是我的享受方式,这些角色就像是另一个世界里形形色色的人,同我们一样,他们也有情感,有思想,我必须竭尽全力向所有人证明他们还活着,否则,这就是对角色的不尊重,对生命的不尊重。”
“如果让我放弃和改变,我做不到。”
西奥罗德语气淡然道。当谈及那些角色时,他眼底绽放的光彩让里奇不知为何想到了扑火的飞蛾。末了,他有些头疼地看着西奥罗德,无可奈何地说:“为何你这孩子看起来挺温和,却和那些德国佬一样固执呢?哦,对了,因为你有德国佬的血统!我现在是否该庆幸我最后没有将艾迪写成一个手拿双枪干翻一群人的市井英雄?等等,那你演《一级恐惧》的时候……”
“你绝对不想知道的。”西奥罗德是指之前那一本“杀人计划”。
“好,让我们略过这个话题,然后,将我们的注意力放在晚餐以及剧本上。我跟你说过,我会找你商量剧本的事情,对吧?”
“哦,不,盖,你的剧本已经挺好了,而我之后也绝不会改台词……”
“你骗不了我,西奥罗德,就算不加台词,你敢保证你也不会随意添加一些小动作吗?走,我们随便找家餐馆吃一顿,然后回家开始工作,工作!”
里奇对剧本的精益求精不禁让西奥罗德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一开始想不开,要擅自添加台词,不过如果不添加这些小动作,也无法起到很好的引导作用,他已经可以想象今天晚上的熬夜奋战该会有多么艰辛。
事实也正是如此,西奥罗德和里奇两人各自披着一条毯子,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身前低矮的茶几上摊满了纸。西奥罗德几乎将整个剧本上自己的镜头全部“演”了一遍——为了让里奇做出更好的修改以及灵光一闪——有时候他还不得不担当起其他人的角色。
至于什么时候完工,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当自己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两人正保持着工作时的位置,西奥罗德趴在桌上,而里奇则背靠沙发四仰八叉。
跟着导演兼编剧住果然是个错误的决定,这更加坚定了西奥罗德出去找公寓的决心。
尽管到最后他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公寓——这是后话。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月眨眼间消失,拍摄进度早已过半。有了西奥罗德,四人组的大部分戏份拍摄得都很顺利,再加上维尼琼斯因殴打邻居被关了几天,让里奇不得不调整拍摄顺序,将四人组和其他人的镜头提前,所以最终关于西奥罗德的镜头已经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可以提前回国。
但西奥罗德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玛姬,他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艾迪十分悠闲地翘着腿,手里端着一杯茶,静静地坐在自己两个难友对面。他自己一个人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而贝肯和肥皂则坐在一张长椅上。他并不急着开口,只是慢慢品着那杯子里的茶,仿佛那廉价的,已经被反复烹煮而丧失本身味道的液体是什么千金难买的好茶。
这一组镜头在最终成片里会放影片中间靠前的部分。不过在拍摄的时候,却被放在了后期,和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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