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礼言对着资料拿毛笔画铰钞,刻了一方印,“啪”盖上,历史博士目瞪口呆:“你还有造伪钞的能耐?以假乱真!神仙都戳穿不了!画个百八十万两的。”秦同学照办了。
好家伙!够俩人享受一辈子的,吃喝嫖赌也能支持一年半载。
秦礼言偷懒,说:“我就出了一千多块,你是大股东,财政大权由你掌管,我绝对放心!”萧疏桐更懒,“不出钱还不想出力了?美不死你!”俩人用极其激烈的方式进行了一次深入“探讨”,秦礼言明显力不从心,只好忍辱负重,拎起口袋充当出纳会计。
再次,难道穿t恤衫牛仔裤去?那还不得所过之处谩骂喝斥纷至沓来?影响美观影响市容,也不贴合俩人温文尔雅的古典气质啊(?)!
小桐同学又掏私房,上网订购了四套北宋家常深衣,一套三百多,为免再被人当成还俗的和尚,又花大价钱买了两顶帽子,找人加了假发。
穿上身,潇洒!文雅!俩风度翩翩的混世佳公子(?)!斯文气派被烘托至极点!
可惜,有一好没二好,钱包急剧缩水!秦同学又从方先生家顺了个仿南朝石貔貅。
再其次,什么季节去?
这太关键了。坚决不能是夏天!
秦礼言要伤春,萧疏桐要悲秋,俩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妥协。那就取春秋季节的中间好了。小桐要猫冬,小言要消夏,秦盟主话还没说完,被萧副盟主一招起手式吓了回去,但心里却一直在祈求老天爷千万不能是冬天,缩头缩脑能有什么乐趣?
准备基本齐全,只要稍微修整一下细节就能出发了。
所谓“细节”,就是秦礼言的眼镜,总不能太骇人视听吧,换成了隐形的。
换洗衣服揣了一口袋,小桐不肯拿,小言还得自己背着。
万事俱备,只欠穿越!
找了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俩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展宏图。众喽喽个个眼眶红肿鼻腔抽噎,依依惜别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秦礼言直犯疑惑:难道是生离死别,怕我们一去不复返?
某喽喽拉着副盟主的手一阵激动,“您不带件兵器去?抗把砍刀吧。”
吉林儿子一脚把他踹开,“刀是粗人用的,怎么配得上我们小桐儒雅的气质,你懂不懂美学搭配?怎么着也得带把宝剑,倚天碧血那种。”
萧疏桐微微一笑,“你什么时候看到满大街男女老少每人别把枪的?古代也一样,刀剑是危险品管制物,守卫国家安全维持治安稳定的专业人员才能光明正大地使用,比如士兵捕快。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秦礼言在旁边帮腔,“李逵天不怕地不怕还要把斧子藏在书箱里,我都背了两大包了,再塞把剑,我还活不活了?”
于是——
富家公子领着他的小书童(?)踏上了茫茫未知的穿越路!
盟主毕竟是盟主,老天爷也是势利眼,专门眷顾官大的。到地方才发现,原来是春天,秦礼言站在小溪旁,欣赏淙淙流水,嫩桑柔吟,盟主大人伤了回春,陶醉,“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多富有诗情画意啊!可惜,某理想落空的文化人完全牛嚼牡丹,“这里是东京汴梁,不是燕地也不是秦川。”
“生活要靠自己创造情趣!你的全身细胞毫无情趣成分。”
副盟主对着一望无际的橙黄油菜田猛打喷嚏,“我……我花粉过敏。”擤完鼻涕,突然抬头瞪眼,指着菖蒲丛中小石桥上的刻字颤抖,“高邮东桥?啊!~~江南!!~~”
秦礼言陡然一跌,差点掉水里。
盟主大人蹲在桥边上发牢骚,“这里离汴梁有多远?”
“你搞清楚,我学历史,不学地理!呃……此地属于未来的江苏,汴梁属于未来的河南,到底多远?”
“废话!这我也知道!该往西边走吧,唉!”
“你这也算知道?该往西北走!”
“要不然就在高邮来个半年游得了。这是我老祖宗秦观的家乡,还有闻名全国的高邮咸鸭蛋。”
一个大喷嚏,剑眉倒竖,“这时代咸鸭蛋还没发明,别尽想着吃。我要找司马光探讨《资治通鉴》,顺便问问他砸缸的事。”
秦礼言笑,“我也要跟苏轼交流交流笋烧肉!”
萧疏桐刚想说:这还是吃的。神色一凝,“地方错了,时代……不会也错了吧?”
秦礼言僵住,好半晌才说:“先离开这荒郊野外再说。”
得!俩人甩开常年不运动的双腿找集市。秦盟主更可怜,身负“重”任!
站在集市口,看着过往人群,秦礼言吹口哨,萧疏桐跟着打响指。
吃完午饭,秦礼言坚决不肯步行,“买驴买骡子。”大财主完全同意,他的脚也是隐隐作痛。
卖驴的中年大汉伸出四根指头,小言伸三根,那人扭头就走,小桐一把抓住,作了个揖,“某家买两头,还望大官人高抬贵手!”那人笑,伸出两个指头,别高兴,那手势表示——八!
这回换博士们扭头就走。
可是——
仅有的竞争对手一个干瘦小老头更黑,就伸了一个指头,更别高兴,那手势表示——九!
俩人又折回来,掏伪钞,大汉没接,冷笑,“某家收现银。”
白花花的八十两买了两头驴。
大汉突然拉着大股东的手,神秘地咬耳朵:“相公可要马?”
秦礼言眼睛不好使,耳朵灵着呢,抬脚就踹,“滚!我还想活着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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