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想跟你一刀两断了吧?我这人不是豁不出去,但凡有可能,我就敢。有没有结果顶多看我下没下真功夫,赢了输了我都认。可竹篮打水,海底捞月,这种压根儿就特么不可能的事儿……我真不乐意干。对你下手,是我的锅,我背,你怎么骂我我都接着,你要是真不介意那我谢谢你……可轩子,你……听我的,别跟我走太近了,找个女朋友,该谈恋爱谈恋爱,该结婚结婚,好好过你的日子吧,行吗?”
一席话落下,难受的,是两个人。
就算难受的方式和角度不同,然而难受是真的。
纪轩不出声儿了,他陷入了被真话踢了裤裆的局面。而他的沉默,让踢人的人,也不好过。
“要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咱就先挂了?”这样讲是真的会让心都揪到了一块儿,俞阳努力保持冷静,不想听见对方又炸毛,犹豫了一下,还是补了一句,“有别的话呢,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
“啊……那……嗯……”跟个哑巴一样张了几下嘴,只发出了没意义的几个单字,纪轩有点儿想要炸自己的毛,恨恨地抓了抓头发,他咕哝了两声,才答应,“那就先这么着吧……”
当天,他不清楚是谁先挂断的电话,因为他好像在逃避问题一样,皱着眉头,急匆匆按了屏幕上的红点。也许俞阳同样急匆匆,可谁知道呢。
气,消了,烦恼,只多不少,满脑子都在回旋俞阳的话,那个低沉的声音把那些不知怎么的就是会让纪轩的心情跟着起起伏伏的句子送进耳朵之后,好像就再也没离开过了。
俞阳喜欢他,好吧也许不是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喜欢,但至少是有“那个”意思,但俞阳正因为这样才不想跟他走得近,还主动想要赶走他,让他离远点,让他去交女朋友,让他去结婚好好过日子……这就有点儿不那么让他高兴了。
为他好的劝说,却让他不高兴,这种情况好像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似的。上一次,大概还会是上学的时候,老师的碎嘴唠叨让他无名火起,再往前,可能是他爹的嘴碎唠叨让他无名火起。当然了,这些叨叨也真的都是为他好。可是,俞阳的叨叨,为什么就这么让他明明不爱听,却没有无名火起呢?
他不想生气,他觉得烦躁,觉得凉,觉得失落,觉得压抑。
而让他陷入这些情绪的俞阳,在上述几种情绪之外,又多了几分自嘲。
真话并没有令他更好过,说破的事实有毒,喜欢两个字一旦提起就成了万箭穿心的刺,戳在全身,不疼,唯有无处抓挠的痒。
表面上,他还是fēng_liú潇洒的高富帅,白天在猫堆里睡觉,晚上在人堆里穿梭,没人知道他情感上的起落,顶多就是看惯了他接二连三往屋里带男人过夜的店员们会偶尔在不那么忙的时候壮着胆子偷偷议论两句阳哥最近莫不是阳痿了?怎么都不见他约炮了呢?
阳哥,没有阳痿,只是心累。
他的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三四天,直到第五天晚上,病根儿自己找上门来。
frish刚开始营业,只有那么稀疏零星几个客人的时候,正在吧台后头喝着今晚的第一杯bourbon,低头刷手机挑选着自己有点动心的新车的俞老板,听见了店门被推开的动静。
他一抬眼,就再也没法错开视线了。
走进来的,是纪轩。
那个穿着白t恤和黑运动裤的瘦子边胡噜头发边冲他走了过来,眼神有点躲闪,脸上有点红,像只意图求爱`抚又放不下骄傲的野猫。
野猫最终在他跟前停下脚步,低声打了个招呼,清了清嗓子,似乎有话要说。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不忙……”俞阳的客套只进行了一半,就被残忍打断了,纪轩胡乱摆摆手让他闭嘴,又一把伸手抢过他的酒杯,闭着眼,一仰脖,灌了一大口。
“……甭来那套哩个儿楞。”最初的热`辣劲儿滑过喉咙,消散在肚子里之后,吐出沁凉的一口酒气的纪轩屁股一歪,坐在吧凳上,撂下酒杯,掏出手机,他用讨债鬼一样的表情,直勾勾盯着对方,“废话少说,你先重新把我加回去,我现在就发好友申请,你敢放半个屁说个不字儿,今儿咱俩这官司就算是完不了了!我说到做到!不把你这铺子拆了我特么是你小舅子!”
那天,事情的发展,整个儿就可以用神经质三个字来形容。
纪轩闯进门来的时候,店里自动播放的音乐正好是两个文件夹之间的过度,前头颇具风情的蓝调音乐刚刚结束,下一首曲子还没到前奏,不知为何卡了一会儿,这段空白恰好让纪轩气哼哼说完那一大段开场白。跟着,音质绝佳的喇叭里,一段十分熟悉的调子就播了出来。
只听了两三个小节,俞阳就记起了曲名,那是他自己都忘了从国外哪个跳蚤市场淘回来的lue版本的《la un oiseau rebelle》,然后,他完全想不起是何时给转录成音频,又何时添进了店内的播放器列表。
这就十分的尴尬了。
因为他跟纪轩之间的气氛,全让这首曲子给堪称完美地,阐释调动了出来。
他几乎笑场,当初只是欣赏女歌手的吐字和嗓音,现在却又多了一层巧合造成的喜剧成分,感觉自己好像某些廉价爱情片的主角,总是会在跟对手角色发生故事时,被配上莫名其妙又无比贴合的背景音乐。
纪轩倒是并没有走神,他仍旧气哼哼,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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