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应该做到最后。
他“仁至义尽”了不是吗?看光了对方的身体,摸遍了对方的皮肉,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连纪轩前列腺的准确位置都一清二楚了,这种时候,不麻利儿套上套子直捣黄龙,还等什么?
他傻啊?
……
可能,并没有做到最后的他,是真的傻。
又或许,是软弱吧。
因为他战胜了理性,却没有战胜罪恶感。
他把“准备工作”做得相当到位,都该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大干一场了,却被突然袭来的罪恶感束缚住了手脚。
果然……
不行。
看着身下满脸绯红,气喘吁吁,眼神迷蒙,股间挺立,双腿分开着,声音颤抖着的男人,俞阳低垂着睫毛愣了好一会儿,一声苦笑,一声低叹。
算了。
算了……
那晚,他没有做到最后,他用手让纪轩射出来之后,自己滚去浴室,撸了一管。
妈的智障。
第二次冲澡时,他这样骂自己。
有点儿颜面扫地的懊恼,然而并不后悔,这种诡异的感觉,试问谁经历过?反正他俞老板是亲身体验过了,不是滋味儿,不过,他无比庆幸,自己做了该做的选择。
而至于高`潮过后睡了个天昏地暗的纪轩,深眠之中铁定是不知道是谁帮他擦干净身体,盖上被子,又一直守着他的。第二天天光大亮醒来时,他觉得身旁好温暖,却并非来自人类的体温。
全是猫。
枕头上,胸前,背后,全是猫。
深灰色的胖子贴着他的脊背,睡了个四仰八叉,米白色的小娇娇黏在他怀里,小手搂着他的腕子,枕头上则是眯着一双金色的眼,“农民揣”盯着他看的黑猫,纪轩一激灵,醒了。
他头疼欲裂。
猛然坐起来的动作,让原本睡得安稳的两只猫和审视他睡脸的第三只都扭脸起身跳下床去,纪轩愣了一会儿,看到一只浅灰色的,体态修长健硕的猫跳上床,保持距离,用一双绿眼看着他。
“……你叫啥来着?”他边揉着发胀的颈椎边问,然后又自己想到了答案,“啊对了,‘斯大林’,是吧?”
猫仍旧只是看着他,眼神是经典的对愚蠢的人类的蔑视。
“斯大林同志,您有什么指示?克里姆林宫里一切正常不?”胡乱咕哝着,又突然傻乐了几声,纪轩揉揉太阳穴,在好长好长时间的沉默中,不知是在拼命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还是在拼命回避去想昨夜发生了什么。
至于与此同时,坐在酒店套房的客厅里,很是优雅地翘着二郎腿,侧脸看着大落地窗外明亮到刺眼的阳光的俞阳,昨夜发生的种种,仍旧在眼前缭绕不绝,挥之不去。
对面的开放式厨房里,是个一身黑缎子旗袍,长发盘在脑后的女人,旗袍没有袖,腰身也没有半点富余,紧紧绷着,开气更是足够高,露着白`皙修长的腿。
女人在煮咖啡,动作流畅,手法娴熟,脸上是妖娆的复古妆容,大红的唇角翘着,挑出说不好是嘲讽还是同情的笑。
“俞先生啊,说真的,我没想到这么早来找我的,会是你,我还以为昨儿晚上我‘打’来的那只帅破苍穹的‘野鸭子’落下什么东西忘了拿了。”
“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伟大的檬姐’。”俞阳一脸脱力。
“伟大的檬姐”则笑得格外开心,关掉咖啡机,她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递给对方一杯,而后坐在对面的沙发扶手上,“说吧,找我什么事儿?你有大概……十五分钟,一会儿我还要参加个朋友的开业典礼。”
“开业?什么店?”
“定制旗袍店啊,不然你以为我穿成这样是为了什么?”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绝对价值不菲的衣服,万檬喝了一口咖啡。
“嗯。”
“别‘嗯’了,快说吧,到底啥事儿,是要灭了谁,还是要成就谁。”
“既然你心里都明镜儿似的,我也不装矜持了。”无奈地笑了一下,俞阳拽了拽裤线,略作沉吟之后开口,“我问你,假如,我有个人想要好好修理一顿,找你管用吗?”
“修理?那要看修理到什么程度了。”
“你不先问问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跟我无关,问与不问没差别,反正重点是‘修理’。”
“也对。”点点头,俞阳终于不打算兜圈子了,“有这么个人,我可以查出来他是谁,但是目前做不到不留后患地收拾他,要不然,就不会找你了。”
“瞅你说得,好像我多神通广大一样。”万檬保持着了然的浅笑,在俞阳强调她确实就是神通广大之前就催着对方继续说,“那你到底想把那人收拾成什么样儿?”
“往死里整。”回答来得足够快,一贯是玩主表情的男人,难得一见面露凶光,“不过……别真整死了,我还不想让事儿闹大,变成刑事案子。”
“扯淡,往死里整肯定会变成刑事案子。”咖啡三两口喝完了,万檬靠在沙发里,从茶几上拽出一张纸巾,蘸掉嘴唇上残留的液体痕迹,“只不过就是……不出人命,查也查不到你身上,对吧?”
“也别查到你身上。”
“你放心,我对玩火自焚没兴趣。”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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