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毓正是心烦意乱,见吴巍不配合,干脆将他扛在肩上,像扛小猪似的跑了起来。
会师顺利,跑到一半就见戴昶和邹仪灰头土脸的迎面跑来,四人见了对方的模样,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青毓喘了几口气,将吴巍放下,他们一道回了厅堂,见客人们都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口气。
“宋毓之呢?”戴昶问。
他们环顾四周,发现连宋懿的影子都不曾见,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青毓当机立断:“我去找他。”
邹仪拉住了他的手,似是想说甚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青毓只回握住他的手,紧了一紧便放开。
剩下的人惊魂未定的坐下,戴昶又一次坐回了主位主持大局,下人将着火地点、火势、损失情况一一汇报,戴昶简单吩咐几句,便掐着眉心闭上了眼,显然烦得厉害。
邹仪喝着已经凉透了的茶水,这时候也顾不得是不是凉的了,或者说凉得刚好,让他定定神。
他饮完了一杯茶,眼角余光将在座的都扫了一遍,都还是老样子,吴巍一边打喷嚏一边抱着东山痛哭流涕,林熹则紧张的晃着两条保养得当的短腿,程严则紧锁眉头,不知在想些甚么。
突然,程严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那椅子在地上拖出“吱嘎”一声,无端让邹仪心口一跳,就见他拍了拍衣袖,突然跪下来,朝戴昶行了个端正大礼!
这变故让人惊呆了,不止邹仪,戴昶显然也不曾料到,当即蹲下预备将程严给搀起来,然而程严却不愿起身,反倒是将背脊挺得笔直,声音洪亮、口齿清晰道:“老夫向戴公子赔罪,这一礼你万万得受。”
戴昶道:“我受了。”
程严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环顾四周:“老夫要为之前冤枉戴公子一事请罪,戴公子人如其父,品行高洁,那杀了我诸多亲友的贼人——不是戴公子,是宋懿!”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程严在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述诸宋懿罪证时候,青毓却揪了几个灭火的问:“可曾见过宋公子?”
回答一概都是不曾。
青毓面色不变,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他正往马厩处走,却见一个下人一手拎着空荡荡的桶,一手攥着一条湿漉漉的甚么,黑夜里看不大清,面色倒是惨白,他见了青毓就像见了主心骨似的,眼珠子立马冒出两团活气:“佛爷,佛爷!您看看我手中的缎子!是不是真的?!”
青毓不吭声,神情严肃的接过,那雪白缎子上只写了两个字:子时。
如若吴巍不是落水的话,早回了房,到时候火灾一起……
青毓沉声问:“这缎子哪儿来的?”
那人哭丧着道:“是系在桶的把手上,当时忙着救火没注意,后来火灭了给拆下来……”
眼见他一哭三叹说个没完,青毓举起一只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成功的止住了他的话声,青毓说:“你现在拿去厅堂给他们看。”
那人问:“那佛爷您呢?”
青毓顿了一顿,脸上闪过一个短促的微笑:“我去找宋公子。”
说完不顾那人的懵懂脸色,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黝黑骏马,翻身上马,奔向了茫然无措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十九岁啦,嘿~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他虽然走得匆忙,但心却十分的细,走前不忘摸两个火折子,虽然火折子光不强,但在一片黑暗之中,却是难能可贵的亮。
那匹马虽瞧着高大威武,但性子十分乖顺,莫名的被骑了上来也没有闹脾气,反而是撒丫子,朝着青毓所指的方向一路狂奔。
月色凉如水,泼了青毓一身。
他一路狂奔,只觉风呼啸而过,锋利得他眼睛都睁不开,青毓一边催促着□□骏马,一边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若是自己猜错了,身后人的安危该怎么办?
他的脑中有一丝犹豫挥之不去,可他也知道,他十之有九是对的,虽不想冒险,但总有时候逼不得已。
他的眼角开始发痛发痒,青毓伸出一只手捂着了一只眼,另一只眼尽量睁大了,好把乌漆墨黑的前路给看清楚——就在这时候,他忽觉树影一闪。
青毓拉住了缰绳,屏息凝神的听了片刻,突然吹灭了火折子翻身下马,轻轻的拍了拍黑马的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朝树影颤动处走去。
他放低了呼吸,也放低了自己的头,背脊佝偻,双手做爪,双腿紧绷,正是个猛兽攻击前的预备势,他看到树影又剧烈的颤动了一下,这一下足够让他看清楚——那也是一匹黝黑骏马!
青毓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心里叫了声不好,背后传来一阵沙沙声,青毓条件反射的往身旁一滚,躲过了宋懿的一记扫腿,紧接着不待他翻身再起,宋懿拳风已至,青毓无法,只得受了这一拳,然后在他手臂来不及收回的当儿反客为主,将宋懿给压在身下。
青毓到底是练了这么多年,又是走南闯北经验丰富,当即“吁”了一声,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取出拇指粗的麻绳,因为长度有限,只得把宋懿绑在树干旁。
宋懿被捆起来了也不恼,气定神闲的盯着青毓,青毓倒是大冷天的直冒汗,打了两个喷嚏,扫了眼宋懿就去环顾四周。
果然……他们正挨着瀑布,瀑布往下就是那日他们钓鱼的湖泊。
青毓发现自己所料不错,陡然松了口气,踢开几脚冻土,盘腿坐了下来,同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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