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萎了,他说这事,还真以为他家没出,其他家总该出的,毕竟沈肃是村里先生不是?没想到,竟然……
“娘……”沈肃从前一心读书,还真不知这事,他连家中没银钱都不知,还以为沈老攒下了银子。毕竟连保举的帖子沈老都早十好几年备下了。
李春花拍了拍沈肃的手,权作宽慰了,面上却是冷脸到底道:“我今日就与你们说道说道,你们也都听听。不说考举人,考秀才的银钱也是我去落梅那借的。村里?哼,村里我李春花没见过一个铜板!”
沈肃面色难看,越过人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白落梅,却见他眉眼温和像是含着笑般,张了张嘴,说了句话。他心下总算稍微好过些,白落梅说“赚银钱,就给媳妇儿”!
刘虎大大声嘘道:“这就怪了哈!沈先生名声在外,这要是去青石镇上,最差能每月三两银钱做个先生总是有的。听闻沈老去了,白村学馆便是沈先生在授课,怎竟然沈先生穷得连考试都没银钱,要借!当真是古怪啊,你们说是不是!”
跟着来的刘家村小伙,那是唯刘虎大马首是瞻啊,立马应和:“对啊,太奇怪了。沈先生莫不是藏了银钱,否则怎么会这般穷!”
沈肃嗤笑出声道:“这有什么古怪的。这个白村啊,我沈肃在这白村学馆教了十来年书,年年来读书的,家里就出一刀肉,村里九成的孩子我教过,半数说家中穷困连那一刀肉也不出的。便是那出了的,肉当日集合一下,也好些了,就说孩子开始上学馆前,热闹热闹,做个谢师宴,当时也就吃走了。十来年啊,当真是一场旷世笑话!”
跟着族老堵人的十来个白村人,被说的,跟着族老一道,面上灰暗,是一句话也反口说不出来。
沈肃却是继续道:“平日白村有事没事寻我写个书信、对联,喜字等等,那润笔费是不用想来,纸也是用好的,全是我家的东西,这事,我也干了十来年,大概多谢先生这话能攒一箩筐吧,旁的再没有了。我沈家的那地,我便是穷死了,也没见过租子,不怕刘兄笑话,卖你后的那百来两银子,是我那地头回叫我见着东西。还有不少事儿,不胜枚举!便是如此,整个白村还觉着是我沈肃占了他们便宜,不用种地,就能吃上饭……”
刘家村叫这一通话,惊讶坏了,连连惊呼,看着白村人的眼神都不对了。还有人低声说:“白村这种不要脸的事都能做出来,还全村一块儿干了?我天,前些日子,我娘还说有人介绍了个姑娘,就是白村的,这我哪里敢娶!日后我儿学了白村这些个白眼狼,我定是要将人打死的,岂不是绝后了?不敢娶,不敢娶啊!得亏没娶,赚了,赚了!”
族老终于知道形势比人强,放下姿态,好声好气对沈肃道:“小肃啊,这些事,那不是你们家也没说,我们这些老的,也没地儿知道村里这些小的这么不像话!不说了,不说了,是你受委屈了,回头我狠狠骂他们!只是当年你爹在村里安家落户,那村里总是有帮衬的,你娘还是落难过来的,还是老村长帮着落了户籍……”
“可别。”
李春花也不知怎的,叫白落梅那一通说之后,脑子忽然就清楚了,这不今儿全都是站这家这边说话,“具体怎么回事,也就你上下嘴皮子一碰,想蒙这些个小年轻吧!当年肃儿他爹是你们村里花钱请来的先生,说好是一年一个娃子一两银子,后来要落户你们白村,束脩改成了一年一刀肉,加上肃儿授课开始,有小二十年了,年年如此,没要过你们一丢丢东西,这是当年落户商量好的。至于我,没错我李春花是落难到白村,不过收下我的是肃儿他爹,落户籍也是肃儿他爹去丽山县办的。至于你说的老村长,他就陪着去了,还收了肃儿他爹一两银子跑路费,这事你们几个老的都知道,要你们老了,不要什么脸皮了,硬说是村里帮衬,我也无话可说。只希望日后你们两腿一蹬,去了下面,见着肃儿他爹,也能这般铁齿地颠倒黑白!”
沈肃道:“族老,还有什么事一块儿说了,省得再找我对峙,麻烦!”
族老无话可说。
沈肃招呼刘虎大一行人道:“他们既是无事了,咱们一块儿走吧,去我爹坟上,趁着天色先将坟起了。”
“好嘞。”刘虎大吆喝一声,“沈先生就放心吧,里正说了,让沈老和白秀才爹娘的棺木都先在咱们刘家村祠堂搁着,咱们村都上个香,受受香火,再入土!”
沈肃教白村弄凉的心,听着这话,总是是稍稍暖了些。
“白秀才爹娘?”族老那么大年纪,难为他听得仔细,“说的是落梅?不行!我坚决不答应,白家人怎么能迁到别的村里去!”
白落梅上前一步,招呼着众人去山上坟地,全不将连同族老那一伙人放在眼里,干脆利落道:“刘兄你们去,要是有谁拦着闹场,扰了我爹娘还有沈老清静,只管动手。只要不打死,打伤打残,我银子都搁下了。要是你们能打残咯,我给你们把辛苦费加上,只要动手,你们一人二十两,打残的另算!”
“好!”
刘家村来帮手的小伙斗志高昂,眼睛更发光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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