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不言从梦中惊醒,周围一片白茫茫。才想起来跌落山下了。
陆挽呢?
曲不言像起身搜索,像是跌落时撞到什么东西,腿好像受伤了,站起不来。他半趴在地上,四下张望着,距离不远处一片凸起,隐隐地血迹。
陆挽?
“陆挽!”曲不言喊着,扒着地面爬向下。
“陆挽!”曲不言扒着陆挽身上的雪,已经盖了厚厚地一层,曲不言将他抱在怀里,拉着他移向不远处的石头旁靠着,双手不停地揉搓着他的身体。
“陆挽!陆挽!你能听到我说话么?”在曲不言的揉搓下,陆挽的身子逐渐恢复了温度,曲不言检查了一下,手腕像是被划伤,流了不少血。
曲不言将领带撤下,绑住陆挽手腕的伤口。
“陆挽!陆挽!你能听到我说话么!”曲不言不停呼喊着。摸索出着他身上的手机。
没有,跌下来的时候掉了么?
“曲教官……”怀里的陆挽轻声唤到。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陆挽皱着眉,挤出一个字:“疼……”
“哪里疼?”曲不言忙问。
“胳膊。”
“嗯?”
“你压到我的胳膊了。”陆挽睁开眼盯着他。
……
曲不言松开了按着他胳膊的手。
陆挽没再胡闹,往曲不言身边靠了靠,缩在他的怀里。
腿疼,而且很冷,
陆挽没有说。
“曲教官,你受伤了么?”陆挽问。
“还好。”腿动不了了。
“曲教官,这里的路,我不认识。”全是白茫茫地一片。
“没事的,别担心。”雪越下越大,得保持清醒,清理身上的雪。
“曲教官,轴子他们没事吧。”陆挽声音越来越小。
“没事的,有以臣在,他们不会有事的。”陆挽怎么回事?
“曲教官,我们,还能活着回去么?”陆挽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也许不能。”曲不言清理着身上的雪。
“曲教官,你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么?”
“有,我还没能为他报仇。”
陆挽没有回答。
“小挽,别睡,跟我说话!”曲不言摇着陆挽。
“你呢?你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么?”
“嗯,我还……没能为哥哥报仇。”声音很小。
“曲教官,你在哥哥的世界里迷路了,是么?曲教官,你能找到出来的路么?”陆挽自言自语。
“曲教官,您知不知道,在商场里,牵着您走的时候,那种感觉,像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样。您是个路痴,小挽还挺开心的。”
“真的很开心,因为,您只能也只会相信我,依赖我。您需要我,您会需要我。终于有一件事,是小挽能为您做的了。我真的……很开心。”陆挽笑了。
“曲教官,您要是能从哥哥的世界里出来,可以来小挽的世界看看么?小挽的世界不大,您不会迷路的。你要是迷路了也没有关系,我会牵着您出来。”陆挽断断续续。
“曲教官,您要是在小挽的世界里迷路了,可不可以多逛一会儿。”陆挽呓语着。
“曲教官,您要是迷路了,小挽进去陪您,您可不可以,就不出来了。”
大明寺的心愿薄上,在曲不言所写的心愿旁边,陆挽写下了他的心愿。
不言。
救援队一个半小时后到了山上,两个小时后找到了陈以臣和云轴子。山脚下的救援队,五个小时后解救了曲不言和陆挽。
陈以臣腰部撞伤,轻微骨裂,住了几天院。因祸得福,老陈也没再强迫他去报到。
云轴子只有些微擦伤,没什么大碍。
陆挽小腿骨折,头部受了撞击,醒来时,已经是一周后。
“陆挽你醒了?”云轴子在陆挽旁边,病房里,还有脑袋上贴着纱布的陈以臣,以及便装的闻人醉。
不是校医院。
意料之中的,陆挽的爸妈没有来。他们总是很忙。除非什么关乎人命的大事,比如,郁拂的自杀。
“曲教官呢?”陆挽问。
“他没事,先回学校了。”陈以臣说。
陆挽没再说话,头还有点疼,继续躺了下来。
在医院休息了两天,因为行动不便的缘故,陆挽被安排住在了校医院。吃饭上课都有云轴子和陈以臣的照顾,拄着拐杖穿梭在京大,也是一道风景。
只是,没有见到曲不言。
兰枢的公寓里,武袂第二次来。
“小吻走了。”武袂说,从大明寺回来的第二天,粟吻要求改了机票,提前飞去了英国的医院。
粟吻临走前的请求,把他离开的消息,告诉兰枢。
武袂扫了兰枢那颗右眼一眼,就离开了。兰枢不用抬头就能知道,武袂眼中的厌恶。
“他……走了。”兰枢蹲在地上,抱着头念着。
粟吻走了,四年前,粟吻被送去国外治疗,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
四年了,这一切,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四年前,他在医院休养,第一次,遇见了那个男孩。
男孩右眼戴着眼罩,怀抱一桶冰激凌,冰激凌上,插满了百奇饼干。男孩将其中一根百奇咬了一口,递向他的面前。
——“我叫粟吻,你呢?”
——“兰枢。”
兰枢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一个男孩,他阳光灿烂,如云端天使。
他们一起散步,一起检查,一起逃避医院要求他们睡午觉的护士。
他记得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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