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相较于澹台睿明的万人大军,济北王显然处于劣势。
澹台睿明不把梁信放在眼里,将大军分为三支,自领六千人马,自北面奇袭汲郡,杀汲郡太守都英卫,三日内夺下城池。他并不派兵驻城,而是将府库抢掠一空,火烧县城后继续行军,朝邺城潜行而去。
澹台睿明的裨将廖佺领五千人马,自南面奇袭阳平,杀阳平太守长孙阳,亦不作停留,烧城抢粮而去。
岑非鱼及白马领三千骑兵作先锋开道,直奔邺城,朝发夕至。他们并不在搦战,而是在城外十里、五里处分别搜寻高山低谷,就地安营扎寨,暂时驻扎下来。
岑非鱼着一身锃亮金甲,手中钢枪锋锐无比,朝身旁的白马说:“自古用兵,俱是攻城为下。若须强攻,我军人马至少要是敌军两倍,可纵是如此,胜负尚未可知。此战我们是先锋,须刺探城中虚实,派人侦查兵力布防,再以奇计挫伤对方锐气。”
白马:“邺城有守军五千,我们只有三千人,再如何用计亦是徒劳。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潜入城中杀了梁信,倒时插翅难飞。”
岑非鱼:“任何东西都有弱点,只是寻常人看不出来,若我们能抓住对方弱点,自然可以弱胜强。冯明轻功、眼力俱佳,你先派他带人前去刺探军情。行动须待天黑以后,打仗最要沉得住气。”
白马点头称是,展开地图,详细看过邺城地形,亲自带领冯明等人前往秘密刺探,亦存了学习的心思,留意着冯明的种种布置。
夜幕落下,月在云后,天光十分昏暗,四周蝉鸣阵阵,刚好能掩盖大军行进的响动。
白马顺利返回营地,说邺城守备松散,西门大敞,似乎是正在运送粮草入城,建议岑非鱼自西门突袭。
“不可打草惊蛇。”岑非鱼思虑片刻,“先绕道西门,躲在暗处,射杀守城卫兵,让他们以为我们人少,不敢贸然攻城。但杀完人以后,我们不要取丝毫粮草,让他们以为我们粮草充足,看不上那点东西。梁信没打过仗,定会召集谋士商议,众人拿不定主意,稳妥起见定会增兵把守西门,且会派出打过仗的老兵们。”
白马附和道:“老兵们身经百战,自然觉得梁信兴师动众。他们本就心中不服,我们便按兵不动,让他们对梁信的安排心生不满,从而阳奉阴违、放松警惕。届时,若我们突袭建邺,梁信想必不愿意带上这帮看不起自己的老兵,那就是我们的机会。难怪昨夜你又讲了一次长勺之战,曹刿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就是这个道理。”
岑非鱼挑眉笑道:“你二爷想的办法,能不可行么?以奇制胜,攻心为上,小子多学着点。”
众人领命,各自依计行事。
白马和岑非鱼各领百名射手,分从南北两侧接近建邺西城门,匍匐行至城墙下方,朝正在墙垛上打盹的官兵放冷箭。不消多时,他们就已杀光了西门附近的五十名官兵。
邺城守军很快就发现有人被暗杀,但此时,白马等人已经骑着以布裹住马蹄的快马,悄无声息地跑了个没影。
第二日,邺城的防备果然变得森严。
岑非鱼按兵不动,一连几日皆如此,终于等到敌方防备再度松懈下来。他算好了澹台睿明的两支队伍半夜将至,便与白马兵分两路,先后冲击邺城西门和东门。
建邺城中,所有兵权俱由济北王一人统领,官兵前去上报遇袭,请他发号施令,他却在心中作了一番计较。
前几日,梁信因西门遇袭而大为惊慌,调动上军前往把守。那千五百名老兵,轮班站了三日岗,疲累得不行,可最终连只老鼠都没逮到,私底下都在笑话梁信杯弓蛇影。兵哥们说话不注意,明里暗里嘲过梁信数次,都被梁信听了去,心中暗生嫉恨,想要自己带兵抓人,让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
济北王心中憋闷,兀自领着三千中军前往迎敌。
带兵攻打建邺西门的是岑非鱼,他虽领了两千人前来,但目的只是声东击西,同白马两面夹击,假装己方兵多将强,将梁信吓破胆。
此刻,岑非鱼见城门洞开,大军缓缓开出,便停止滋扰,带兵向后撤退,钻进城外密林,在事先探好的山包上埋伏起来。
等到追兵赶到,岑非鱼一声令下,众人暗中迅速放箭,将一波又一波因地形而被分散开来的追兵,悄悄射杀在谷地中。
梁信得到回报,心中气极,下令增兵追击。不料,此时手下前来禀报,说东门亦受敌袭。
梁信正在气头上,派出督军伍正平带领千五百名带下军回援东门,自己仍守在西门,催促大将李勤前去拿人,说什么都要将偷袭者抓来。
白马其实亦是佯攻东门,看见援兵前来,立即下令弓箭手放箭,射出漫天火箭,将敌军所在处照亮,一眼寻到将旗所在。
白马搭弓上弦,三箭齐发,先把将旗射到,令对手无从发号施令。而后,他打马冲上前去,喝道:“主将何在?”
对方将领藏在诸兵士后头,回道:“吾乃济阳王驾下前军督军伍正平,竖子何人?报上名来!”
白马笑道:“老子是你爷爷赵灵!”
伍正平虽躲藏靠后,可他话未落音,白马已经一跃而起,脚尖点在一名兵士头顶,一脚将人头骨踏碎。
那倒霉蛋登时双目爆出,七窍喷血而亡,鲜血喷溅四射,在军中引发一阵骚动——下军不过是济北王的府兵,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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