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吓了一跳,连忙想把手缩回来,却被燕承启牢牢握住,捏在掌心里:“你这样逃避是没有用的。”
“……我没有。”楚茗垂下眸子,不再言语。
“予玥,我好疼。”燕承启长眉一蹙,睫毛弱弱地扑了几下,“我好难受。”
“嗯?是不是肩上的伤口裂开了?还是腹部的又发炎了!”楚茗急得一下站起来,准备跑出去找大夫,却被燕承启一把拉住,还没等楚茗说些什么,他那双大手就牵着他的手慢慢地向下移,直到包上一个滚烫的东西。
“好予玥,我这里难受,你帮帮我。”
楚茗把手用力地拽了出来,狠狠地瞪了燕承启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被气到极致的气音:“无耻下流!”
说完,一甩袖子,干脆走了。
门被甩上的同时,燕承启突然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有些痛苦地蜷成一团,轻轻地按压腹部的伤口,极小声地呻吟,重重地喘了几口气。
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透了,面色也有些灰白发青,可见这疼痛并不是装来博取同情的。
燕承启腹部的伤口有些开裂,毒素也在他体内翻搅,他本想喊疼,但一抬眼见到楚茗一双盈满焦灼的眸子,便突然换了个心思,将他气走。
这副模样,还是不要让他的予玥看见了……徒增烦恼。
燕承启笑出几声气音来,慢慢阖上眼睛。
予玥,予你无忧,愿你似玥。
平安喜乐,夜夜转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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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党燕腾青,其于西泰门发起西泰门事变,于事变之中被斩杀,其部下大部分被擒,但仍有一小支队伍趁乱逃出,变成了一队死士,实乃余孽也。
余党密谋刺杀,应该是在他的身边有眼线,知晓他来的是南浔而不是下了江南,所以才会在这南浔设下重重埋伏,等待合适的时机,想要一击致命。
他们也没有想过回去,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们都在事后咬破牙中的毒药包,毒发而亡。
当燕承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离那场刺杀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他肩上和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只是余毒的毒性偶尔会在夜里折磨得他鬓发湿透,只不过这一点从未被楚茗知晓。
这两日燕承启和楚茗正在收拾回京的东西,同文学堂没有关闭,而是燕承启再招了一位夫子任教,并承诺按年给银钱和粮米,也算是给南浔镇的孩子们一个交代。
然而燕承启发现楚茗有些倦怠,每日神游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常常看着洵儿发呆,每日也有些魂不守舍的。
燕承启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么些年了,楚茗的心思他大抵也通晓了几分。
南浔镇善茶,以茶园为生,四月正式春茶采摘的最好时节。春日熙熙,也是茶园最热闹的时候。 婷婷婀娜的姑娘们穿梭在碧叶翠丛之中,像是万绿丛中一抹亮丽桃色。
楚茗自己也有一处私产,一间不大不小的小园子。茶园虽然不大,但质量尚佳,采出的茶叶也刚刚够他喝。每到三四月份,楚茗最喜欢的就是自己一个人去茶园里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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