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谢什么?我可没看见过你啊。”
郭铭弯起嘴角,像是眼前没有人都是空气一样站回原位站岗。
出了校,贺九山找到了一个电话亭,联系到了猴子。
“山哥我都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明明是你急着要我回去的现在不接电话的也是你。”猴子抱怨说。
“别叭叭了,快说!”
猴子告诉贺九山,刘半城一个多礼拜前就归队了狼牙特种突击队,然后就整个队伍就拉进山西深山集训了,其它的他也查不到了。狼牙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号称甲种部队克星的尖刀部队,训练之类什么的都是保密的,除了狼牙直接上级和训练大队长谁也不知道。
在这种环境下,几个月不能和外界联系通话都是正常的。
除非刘半城那边集训结束主动给他打来电话,贺九山根本联系不到他。
第49章 49
刘半城和贺九山消息相互阻塞的转折点是源于一则新闻报道。
那天晚上每班照旧组织一小时看新闻,军校都是统一观看一个节目,要么是最新的政要新闻,要么是军事热点;而今天却临时播了一段报道,因为事情还在继续冲突解决中,只有前方军记拍的一个短画面和简短的记述。
山西深山某地正有一特种突击队进行集训,却在驻训地碰上了一个境外违法`倒`卖军火集团秘密开从深山走僻道运送枪械,两方都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碰见,境外集团军有重武器和四十几名人员。双方交火几次,然后被特种突击队追至黄河,上级调动武警出动支援,但没等武警赶来,境外集团军就趁空隙抢渡黄河试图摆脱特种突击队紧咬不松的追捕。
天空下起鹅毛大雪,冷风呼啸,两队人马穿行在中条山的羊肠小道上,到半山腰时,黄河提前冰封!震天动地的咆哮远远地传来,举目望去,波涛汹涌,一个个巨大的冰块从上游直冲下来,互相碰撞,令人胆寒。上游所有的冰块冲到这里,越卡越多,形成冰桥,冰河挡道,但很快又被来势更凶猛的一波冲下的巨大冰块冲垮。
这支特种突击队目前面临两个严峻的考验,一是黄河的继续冰封河水翻涌冰块冲道的猛势,另外还有一伙极其凶恶持有大量重火力枪械的亡命之徒。在武警支援直升机到达之前,他们还要有两天的战斗任务,而特种突击队只有十几人,加上野外驻训基地电子对抗人员也不到二十人。
报道到这里没有后文了,贺九山盯着电视,毫无血色苍白一片的脸微微发抖,脑子被消音枪打穿了一样嗡嗡作响。
他发颤地抬起手放在心口处,手指用力地往心脏那个地方抠着,因为他感觉自己心口的哪个地方,正在往外面淌血......
这则新闻播出后,每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对贺九山来说都是深深的煎熬。
再没有后续报道,也没有具体人员伤亡的统计情况。
贺九山给军区里所有的兄弟都去了电话,这些兄弟都是高官子弟,总能对这事有个一星半点的消息,他甚至问了卫叔,可都没有进展。狼牙突击队是隶属于狼牙大队直接上级调配命令,就连贺司令要查也要向下层层剥开,况且为了不造成民众的恐慌前方消息还被封锁了。
找不到任何消息渠道,贺九山人还能坐得住?
他跟学校请假,请五天,执意要去山西。校方没批准,这是什么地方?平常大学吗?不是!这是封闭的军校,没有正当理由,别说五天,就是一小时都不给你批准。就算你得病了,学校有专门的医疗机构,除了世界上的癌症和特大病症外都能给你治好了;你就是躺也得躺在这里。
校方不同意,贺九山直接把教务处的主任和派来的几个管教给打了,这事轰动了全校,建校以来他是第一个在学校里打人的,打的还是军官;直接可以批大处分。
校长一怒之下把贺九山关了禁闭,大铁门关着,两个兵看守。
贺九山被关在禁闭室三天,三天都没有合眼,他攥着用绳子穿起挂在脖子上的那只陶笛,冰凉的陶土表面都生了一层热汗。
出来后,贺九山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则报道的后续情况。
回答依旧是反复的这样一句:前方消息封闭,杳无音讯。
贺九山的脸色彻底变了,背靠着墙勾了魂一样直直地滑了下来,廊道的长明灯洒下来,在他的头顶投下黯淡的光圈......
半个月后,传达室发送信件,贺九山收到了刘半城的信。
那天白云飘荡,长天湛蓝,许多人都看见一个人从训练场飞奔向传达室,忽如闪电霹雳一瞬即过。
他扒下帽子扔在地上,也不管后面大声喊叫和前面阻拦的教官,军靴后跟哐当一脚就把传达室的门踹开。
贺九山拆开那封信的时候手指都不自觉地在发抖,混乱急躁到封口扯了几回都没扯开,好像这不是一封信更像是一枚炸`弹。
贺九山从信纸里抽出一张白纸,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安好勿念。
当贺九山看到那四个字的时候,眼角能淌出血,这些日子被豁开七八道口子的心脏已经麻木了,却在此刻又重新脉动充盈起来。崩溃,绝望,希望,重生,它们像注入心脏的药剂,随着奔流的血液顺着全身经脉传导四肢百骸,带来濒临死亡又复生的鲜活。
贺九山就捏着那封信,把头埋进胸口,嘴唇贴着颈上的陶笛,一言不发地在传达室沉寂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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