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狂躁症并没有得到有效疏导,在一次哨兵演习中,他打伤了两个哨兵并打穿了学校的墙壁。
鉴于平日的表现——在各个学科都是满分,在二十二岁到来时,艾德家仍会收到来自学校发出的合格毕业证书。不过,证书到手后还再犯事,国家将有权将阿莱茵关进大牢。
这份通知对艾德夫妇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当天就匆匆赶向学校——当然,这种急切行为的答案是向学校求情,恳求不要放弃家里唯一的哨兵。
被劝退是多么大的罪过啊!
结果,在艾德夫妇到达学校,那时正值傍晚,学校门口的路灯散出强烈的白色光,照着最顶的蔷薇花标志,留下一片融不开的巨大阴影。天边残留点点余霞,红色中混着淡紫和微弱的黄,像一幅杂乱的画,黑色机械鸟急速划过,似乎要把这幅画分成两半。艾德夫妇下了车,一路争吵地来到铁门,就看到站在那里的阿莱茵。
这才过去了几年,互相指责的愚蠢行为瞬间停止,艾德夫妇站在原地,一时不敢过来。在那一刻觉得眼前这个挺拔的青年是如此的陌生——即使那头暗灰色的头发和黑色眼睛仍有小时候的模样。
艾德太太在心里飞快计算,信息随着紧张情绪一并传向艾德先生,快十年了,他们从未想过当初那个只知道看书弹钢琴不怎么说话的小孩子会长成这样,而他们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也从未想过分出一点时间去看望他。艾德夫妇互看了一眼,张张嘴,竟不知道说什么。
阿莱茵拎起行李包走过去——这次的行李是他自己整理的,里面也没有超级布偶,朝艾德夫妇点头:“父亲,母亲。”
“阿……阿莱茵。”
阿莱茵抬眼看了下艾德先生。
哦,那双眼睛简直像被重重迷雾笼住,野性地好似随时会蹿出条猛兽。
艾德先生咽了一口,即使是哨兵,都能明确地感知到阿莱茵传达出来的“滚开!别靠近!杀了你!”这样的危险信号。
他开始赞同学校的决策。
“阿莱茵,我们来接你。”艾德先生觉得背湿了,不自然地摸了下,什么都没有。
艾德太太在旁搭腔:“是的,亲爱的……我们回去吧。”
阿莱茵:“谢谢。”
“那行李……”
“不用了,母亲。”阿莱茵不留痕迹地后退一步,“我可以。”
“哦,是吗。”
艾德太太露出个尬尴的笑容。
原本她是想过去摸儿子的头发,可现在看来,远离才是明智的。
*
他们连夜赶回家,然后便是一系列关于向女仆问好、安排房间和整理行李等琐事,顺便一提,阿莱茵还住在以前的房间,对于房间的一切都没改变这点很是感激,但这些几年前的东西已唤不起任何有关于回忆。
艾德太太试着帮他疏导——当再见面紧绷情绪消散不少时。
应对陷入狂躁症的哨兵,向导无疑是痛苦的。可是艾德夫妇无法坐视不理,阿莱茵的难耐和焦虑似乎弥漫了整个房子,他们每天都遭受这种负面情绪蚕食,以至于有一天艾德先生厉声责骂女仆罗拉,为什么做出全是苦味的午餐。
情况非常糟糕,艾德太太却仍旧没谱,她想起很久以前的探寻,被一堵大墙挡在外面。不过这次还不错,进入精神领域里只看到广阔冰原,狂飞不止的雪花,远处还传来雪山崩塌的声音,艾德太太被冻得瑟瑟发抖,所能做的只是让雪花降下来。
最后安然无恙地退出后,艾德太太向门口的艾德先生示意。
为了减少危险,艾德先生在太太疏导时蹲守在外,以防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
哨兵也只有哨兵能够对抗。
阿莱茵感觉好了很多,至少他安静地睡上了一会,时间长达五个小时。
“阿莱茵。”
醒来后的阿莱茵瞥了眼坐在一边的母亲。
“你要不要试着再弹钢琴。”
艾德太太小心翼翼,见阿莱茵不答话又赶忙再搭一句:“或许对改善情绪有效。”
于是阿莱茵又重练钢琴,老师依旧是爱好古典乐曲的克里斯丁小姐。
不过在一个星期都没有练好《帝国花》这首曲子阿莱茵愤怒地砸坏钢琴吓得克里斯丁小姐不停尖叫这种后话现在暂且不提。
*
作为阿莱茵唯一会自称好友的科林·布鲁斯也经常趁难得假期来看望。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科林本身的哨兵素浓烈还是在休息的这段时间里阿莱茵的情况越来越坏,总之每当科林和他谈不了几句就会开始干架,从客厅干到房外,再去邻居瓦兹尔太太的蔷薇花园里滚上一圈,最后以鼻青脸肿的科林嗷嗷叫地逃跑为终。
今天,不怕死的科林又来了。
开头的第一句就是“听说昨天你把一家超市给毁了,真厉害!”
嗯,真是一个可以打架的好理由,阿莱茵高兴地动了动拳头。
对方没有嗅到不对劲的预兆,继续大发言论。“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们家,啧啧。”视线绕了一圈,定格在眼前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话音刚落,两人中间相隔的桌子裂个粉碎,阿莱茵的拳头从中冲出来直砸向科林的头。科林啊的一声怪叫,连人带沙发一起向后倒去。
阿莱茵站起来,还没走,就看见科林拿白外套当示弱旗来回摆。
“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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