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卉见钟离络被安置下来了后,一时间也是心宽了不少,只是有些忧心钟离络的伤势,此时见那刘大娘给她端了些吃食来了,她忙上前接过后,担心地问:“大娘,奴家想问一下,这儿,有大夫么?”
刘大娘瞧了一眼钟离络的模样,面露难色道:“大夫……”
容嘉卉心下一沉,道:“大娘,你们这儿,都没有大夫的么?”
刘大娘道:“村口有个王师傅,他平日里能瞧点头疼脑热的……”
容嘉卉:……
“还有位张大仙,能做法……”
做法……
容嘉卉简直欲哭无泪,这这这……叫什么事嘛!
“那,大娘,有治伤的草药么?”
“有的。”
这村里也许没个正经大夫,但治外伤的草药还是有的,大家长在村里的,哪能不受伤嘛,呆在这种穷酸地方,实在找不着大夫,容嘉卉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刘大娘很快就拿来了草药跟包扎用的布条,并两身干净衣服,她们两人现在俱是脏兮兮的,也确实是该梳洗一下了。
容嘉卉想了想,便从腕上脱了个翡翠镯子下来,她当时是睡梦中被惊醒的,头上一样首饰都没有,更别说带钱财了,好在还有这镯子忘了褪,还在手上,这可都是钱啊!
她抹眼泪道:“大娘,我们夫妻俩的钱财都被那水匪给抢了,只余得这镯子,被他们略了过去,我们吃住在您这儿,也怪不好意思的,您可千万收下。”
那刘大娘活了一辈子了,哪里见过这么稀罕的物件,绿莹莹的,一汪水似的,晶莹剔透,她是接都不敢上手去接,生怕一碰就坏了。
她知这手镯估摸着极为贵重,连忙推辞道:“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哪能要你的镯子呢,太贵重了,妹子,你还是收回去吧。”
容嘉卉笑了笑,直接将那只镯子套在了刘大娘手上,“大娘,您就收下吧,这是奴家一片心意,您要是不收,我这心里,总觉得对不住您。”
容嘉卉对钱财没太多的概念,压根不知道这只镯子能让一村人吃多少年,故而此时想也没想,便笑盈盈地送人了,横竖她手里还有一只,毕竟是镯子,向来都是一对,哪有只做一只的嘛。
见她都这么说了,刘大娘也是不收白不收,只是戴着这玩意,她手都得发抖,回了屋后,她便把它取了下来,包了一层又一层,生怕给磕坏了,她也没想当了,拿来当传家宝。
见人家走了,容嘉卉看着眼前的窝窝头跟两道小菜,不禁咽了咽口水,即使是她从未见过这种相貌平平的吃食,此时也不免有些食指大动,她都快饿死了!
她直接拿起窝窝头就啃,想不到,这种黄乎乎的东西,居然吃起来那么香!
吃饱喝足后,她便在刘狗蛋的帮助下,打了一大桶水,给自己洗了洗,换上了刘大娘给的衣服,整个人顿时清爽了不少。
然后,便是钟离络了。
容嘉卉看着自己曾经的心上人,神情复杂,如此荒唐至极的事,为何偏偏就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呢?什么否极泰来嘛,凡事一不离二,二不离三,三不离四,她啊,偏生那么悲惨,一倒霉,就是倒霉到底了。
不过,最可耻的还是,她的心情,除了一开始炸裂了一下以外,现在,却是出奇的平静,这样的不在意,让她蓦然地有些害怕了,她难不成是忘了么?忘了自己已经过了十八岁了,京城中适龄的男子,哪个没有婚事了?难不成,她也来个女大三抱金砖?从那些比她弟弟还小的孩子里找?不成不成,她可不想找个弟弟,不过,她看着比她正好大了三岁的钟离络,又不禁郁闷地想着,哼,这块金砖她可不要!
她气鼓鼓地端着水,坐到了钟离络的床边,细致地替钟离络擦了擦她那脏兮兮的脸,钟离络的脸,一如既往的白净,秀气,此时昏睡着的模样,还带着几分从未见过的稚气,多好的相貌,钟离络做男儿装扮,很俊秀,也不知穿上女装会不会是另一番动人姿态。
不想了不想了,她也不管其他了,至少,在知道大家都是女孩子后,没有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对于有些事,还是自在许多了,她尽量不去看钟离络,帮钟离络擦了擦身,再敷上了草药,她也不知道这些药有无效果,可如今这种境地,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了。
为了个钟离络,她也是忙里忙外地忙了半天,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不禁郁闷地想,她前前后后也算是活了三十年了,从来都是别人伺候她,她哪里这么伺候过别人,就算她想充贤惠,替回家的自家夫君解外衣,那也得有个肯回家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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