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就没有听话过……
现在、以后……
自然也不会再听了。
陈霆不屑得撇了嘴角,“陈sir我无意和你对着干,只是你未免管得太宽了点。”
陈晋掏出腰间的配枪“啪”一下拍在车顶,又掏出身上所藏的短刃,卷起袖子摊开手,身无利器可谓门户大开。
“开枪!”
“sir……”
陈霆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怀里的警官先一步发出□□,被他狠狠箍住了嗓子眼将余音压了下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
“开啊!”一派坦然到无所畏惧的状态,陈晋一步步走过去,陈霆居然发现自己忒没骨气地拖着人质往后退了两步,连握抢的手都几不可查地抖了两下。
陈晋一步步走过来,目光坦然而清冷。
陈霆咬紧牙,挪开枪,冲着人连开三枪,皆擦着人的鬓角而过,威叱有余却没有吓退来者半步。
好……
不就是一枪吗!
他下定了决心。
大不了,以后还你!
右手一挪,将枪口对准了人的肩胛骨,扣动扳机前,陈晋一个旋身踹飞他手里的枪,震得他整条胳膊都麻了,痛楚尚未蔓延开,下一脚便踹到了他胸口,嗓间瞬间腥甜,整个人都飞出去跌进一丛矮灌丛里,扎了一身的枯叶枝子,脸上还被划出两道细密的口子。
陈晋几招袭过来,陈霆没能格挡得住,被对方轻而易举擒住了双腕。
陈晋扯出他袖口里的撬锁的铁丝,又掐住他左耳垂,按了耳钉上的开关。
岛内安插的针孔摄像瞬间开启,数个黑屏都跳出了画面,叶霄按着耳麦,说了句,“sir,可以了。”
陈晋轻轻“嗯”了一声,揪起陈霆的领口便往地下室走,那房间一角绕着墙围起一圈铁栏杆,乍一看简直和牢房没什么区别了,陈晋三两下便将人捆在一张实木椅子上,呵斥铁笼外的下属,“所有人都给我出去。”
一连串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后,陈晋将自己的麦关了静音,从角落里拎出两瓶逼刑用的吐真剂,手扶在上面,语气算不上和蔼,“别让我灌你,自己说。”
“呵……”
黑黝黝的瞳孔闪着一星半点的银光,唇齿摩搓了两下,扯出个冷笑,“陈晋,你这一点最无趣了。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偏还要从我口中再听一遍,怎么……把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很爽?”
“啪!”
意料之中的一巴掌,整张脸都被打偏过去,不轻不重,还是让他在唇间舔到血腥味。
“我打不过你,你说过我打不过你就得听你的话。”他仰起脸,十足的执拗,“一个什么事都处处瞒着我的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第66章 第四十章 离心(下)
“好,真好……”陈晋怒极反笑,双手狠狠掐住椅子两边的扶手,背着光像一道魑魅要活生生将人吞噬在一片黑暗中,“老师真有一个好儿子,我真是带出一个好师弟。”
“得了吧。”他仰着脸,毫不畏惧,直视人眼睛,“张向宇和张文健早死了,别在不理不问我三年以后再来假惺惺的说什么兄友弟恭。我陈霆,三年前你就管不住了,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听你哪一句?”
“张文健!”
气氛一度零下,陈晋指尖攥着木质扶手捏出“吱吱”作响,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在外野了三年,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早就没有姓了!陈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的资料有问题,其实咱俩合作挺好的,你骗骗我,我诓诓你,多有意思。”
“以杀止杀!”陈晋沉着嗓音,“可以啊,你真是可以。背着我暗地里养了那么多杀手和死士,是不是今天在我行动后,那岛上就是一片血海了。”
“不然呢?”他笑着反问,“你们手里的证据能把他们全部治罪?这个组织盘根错节,有多少商业大亨政治要员攥在他们手里,陈晋你别天真了,就算你能把他全抓起来,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他们还照样逍遥法外,你熬干心头血殚精竭虑甚至把命都搭进去,有用吗?”
“谁教你的这些歪理。”
“我没爹没妈更没兄长,自然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你……”
陈晋从未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陌生,明明是看着长大的,不过三年……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是了。
说到底,还不是他这个做师兄的错,百般纵容惯成了这样。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无可奈何,只是没有一件让如今的他这般无措,对敌人可以杀,对亲人可以护,那现在对于眼前这个人……
又应该做什么……
陈晋无比失望得摇了摇头,再抬起眼睛的时候黯黑色的瞳孔上覆了层雾气,忍着心里撕心裂肺的疼他的声调也只是微微颤抖了些,“我真希望,你像档案里一样死在车祸里,那今日以杀止杀的人就是我了。”
陈霆的心一震。
这是多悲哀又无奈的一句话。
因为有所牵绊,所以在此之前不敢自我放逐堕落,即使理由听起来多么冠冕堂皇,前路明知艰难也一步一步毫不气馁地走。
他这个师兄啊,正门正派,实在有他爹的风骨。
奈何上一辈的人再有风骨,还不是出了他这么一个邪魔歪道。凡事求速成,规范条理什么都不顾,横冲直撞也不在乎死了多少人,那些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耐心都被消磨光。
他挪了挪嘴唇,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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