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被子将头蒙上了,留下一句“困了,我去睡觉。”
谢成没了要“打战”的对象,也只得悻悻地回去了。
张导说到做到,第二天鸡一叫就把人都叫起来了。这个要求在昨天晚上还没显得那么不近人情,得知消息后还觉得尚且能接受。
可谁知道这里的鸡是凌晨三点半就开始叫的!
张导拿着个大喇叭对着睡眼惺忪,即刻就要揭竿而起的众人拼命一吼:“都清醒点了没?没清醒的都快去用冷水洗一把脸!”
众人面面相觑,如果说从前拍摄《临风听暮蝉》的张导仅仅是有点烦人,经常发起的“老年式聚餐”也并不是很讨人厌。
但是现在——
就贺四年而言,这个老秃头就从他眼中和蔼可亲的张导,变成了一个头顶会发光的恶魔。
可纵然众人再不满,合同是签了的,他们也事先被告知这里的条件很艰苦了,解约也要支付一大笔的违约金。
这批演员大多都是吃过苦的,这会该抱怨的是要抱怨,可还是都乖乖地做准备工作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又被突然想起什么的张导集合了过来,一部分人妆才上到一半,还有几人上边剧服下身睡裤,贺四年的面包也才啃到一半。
张导拿着大喇叭开腔:“同志们,差点把我们最重要的剧歌给忘两人,我词作不佳,就改了一下《团结就是力量》的词,还请诸位不要嫌弃。”
台下很不给面子的一排又一排的嫌弃脸。
“来,伴奏放起来,各位跟着我唱,我一句你们一句。”张导选择性瞎了,对他们的表情无动于衷,接着气宇轩昂道,“预备起——团结就是力量!”
下边稀稀落落地响起几声回应,比完全没有声音还丧,张导一脸的慈祥:“各位,打起精神来,唱好了明天就七点半起床,都这样有气无力的话,明天还是这么早。”
众人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致,勉强配合着张导开唱。
张导昂首挺胸——啊‘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向着最高票房开火,让一切想偷懒的念头死亡!’
……
跟唱完这首歌的众人只有一个念头:神经病阿!
贺四年听说这里是张导的家乡,但他实在没听说过什么因为回到故里,而归真反璞,放飞自我的案例。
该剧组现在唯一正经的大概只有要拍的那部剧了。
《二弟》这部剧大概就是表面的喜剧,内敛的悲剧,但这些悲剧的性质被编剧改的不那么烧脑了,基本是只要带了脑袋看,就能体尝。
贺四年出演的是一个渔民家里的第二个儿子,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亲是和别人合着买了一轮无证的渔船。
好日子是过了好几年的,不过在陈二弟出生那年,政/府开始严打这些无证船,格外点背的陈二弟的船在全村三十多搜无证船里“脱颖而出”,“枪打出头鸟”地给拖走了,拖走了就不可能再要回来。
因为买船的时候他家就贷了款,后来赚了点钱,也就盖了新房,这边贷款还没还清,那边家里的顶梁柱又丢了工作,还背上了满身债务。
陈二弟十二岁那年,他的父亲在工地上遇到意外,死是没死成,只是从此落了个半身不遂的境地,陈二弟的大哥原本还在读高中,最后只能辍学去打工。
陈二弟原本就读不进什么书,但面试了好几家店都不敢收童工,最后有个中年女人找上了他,看上去倒是很靠谱的,说是去某工厂工作,一月2800,包吃包住。
女人还说这是最后一个名额了,陈二弟的父母也被唬住了,当即就把合同签了,女人就将陈二弟第一个月的工资支付给了他的父母。
陈二弟就被父母喜笑颜开的父母送出了门,去时他也充满期望地对父母告别:“我赚了钱会寄回来的。”
然后不出意外地在那工厂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工作情况也和那女人说的大相径庭。但合同上签了五年,违约金陈二弟根本支付不起。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懂法的告知那时的合约根本不具有法律效应,他和几个公友商量出逃,这回运气没拖后腿,他们纷纷跑路成功。
陈二弟还是有商业头脑的,回去后先打工,后集资创业,远离家乡当上了大老板。
不过因为离家太久,父母对自己也生疏了,他自己心里对随便把自己送去打工的父母也有怨念在。
这时候过上了好日子,陈二弟还改了名,给自己取了个雅俗共赏的名字——林隽毅,顺带也告别了自己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六两更~
☆、戏精界翘楚
后来的事件编剧都努力缩短——再缩短,从陈二弟的公司到巅峰时期再过度到公司倒闭,从他的父母拖泥带水地来找他,并要求给他能力平平的大哥一个仅次于他的职位。
他被冠以“必要孝顺”的帽子,家人的要求从金钱上升到了亲情捆绑,他要在百忙之中抽空去亲力亲为地照顾年迈的母亲和瘫痪在床的父亲。
他们说:“你几年没着家,现在应该弥补,尽孝。”
可是没人问问他,你过去的几年里苦吗?他们只看到他现在辉煌的表面,却并不想知道和理解那段不堪忍受的过去。
在他的眼中亲情成了一把枷锁,明明如果没有他,这一家三口只能活成过街老鼠。可为什么父母总吝啬于对自己的夸奖,而钟爱他其实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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