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帅哥……我错了。”严翊说,“我们再来一次,我保证不玩了。”
贺四年有点脸红,并不打算原谅严翊:“你走开,我不想听见你说话。”
他动手将那个唯一的洞口边的被子也抓了进来,硬生生将“大蛋卷”给封闭了。
严翊看着这一坨“蛋卷”有点无奈,歉意尚存,于是开始好声好气地安慰贺四年:“祖宗唉,我现在真心实意地和你道歉。”
“被子这么厚一会闷死了怎么办?”
过了一会,贺四年依旧蒙在被子里,动都没动一下,严翊看不到他的脑袋就觉得不太能心安。使劲戳了戳可能是他肚子的位置,但由于被子太厚,抵挡了至少七成的物理攻击。
贺四年还是十分顽强得一动不动。
“还不出来?我去打你的小猪佩奇了。”严翊威胁道,正打算下手将被子强行拽开,贺四年塞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挣扎地从自己卷的被子里钻出来,严翊还顺手帮了点忙。贺四年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那一串并不认识的座机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那边的声音有点乱,贺四年一开始是听见一个似乎是妇女的声音,大概是在询问旁边的人:“这是接通了吗?怎么没声音阿?”
“喂,你是谁阿?”贺四年摊在床上,严翊靠在一边,无聊地开始拍他的大腿。
“是四年吗?我是秀娟姨阿。”妇女的声音有点激动,“我问了好多人,终于找对你的电话了。”
秀娟姨?贺四年乍一听像是诈骗,随后又觉得这名字貌似有点熟悉,搜肠刮肚了一番,才终于在自己童年的记忆里翻出来这么个人。
黄秀娟,是她妈的表姐。因为小时候两家住的近,所以这位只比杨晴大了两岁的表姐,便成了杨晴玩的最好的人,直到黄秀娟先嫁出去了,关系才开始淡了。
但也可以说是几十年的友人了。
贺四年:“嗯,秀娟姨,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你妈还偶尔和我见个面什么的,上次听说她和你去了城里生活,好久没和她说话了,怪想念的。”黄秀娟说,“还有我家小儿子林辉要结婚了,你妈之前和我说一定要请她,不请她就不是好姐妹了。”
贺四年突然沉默,从他妈去世的时候一直到今天,他都处于自己不想提,也不能让别人提的状态。他已经努力坚强了,奈何情感总是肆意。
难过的事情一经提起,他就想哭。
当个小哭包实在太娘唧唧了,贺四年为了避免,所以干脆不去想。
严翊看了他一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只好刮了刮贺四年的下巴。
贺四年捏住他的手指,也就抓住了一点力量,他努力心平气和道:“姨,我妈前几天走了,肺癌。”
电话那头同样是一阵沉默,而后引来一阵唏嘘:“怎么会呢,我之前见她还是好好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她絮絮叨叨地开始语无伦次:“怎么会呢,她什么也没和我说,从小到大都这样,有什么事都喜欢藏着掖着,我们这么好了……”
黄秀娟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大段,贺四年已经鼻酸开始掉眼泪,有些事你不去想,可以埋起来。但被别人提起的时候,难过是抑制不住了的。
严翊紧张地抽了几张纸巾,替他擦眼泪。
电话那头黄秀娟问道:“小晴的后事都办好了没有?埋在哪里?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贺四年咬了咬嘴唇:“和我爸葬在一起了,那公墓离他们刚来城市打拼的出租屋近,也是他们的意愿。”
那边的黄秀娟吸了吸鼻子:“有时间我进城去看看他们,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唉,你妈这人多好阿,一辈子没做过坏事……”
贺四年后边就全程“嗯嗯啊啊”,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好陪衬。
大半夜的严翊在外边装了满满的两个行李箱之后,贺四年突然从房间里乱着头发走出来。
“怎么了,睡不着吗?”
贺四年点了点头,然后又道:“明天走之前,我想先去看看我妈。”
“行。”严翊点头,“我开车送你去。”
于是第二天早上,严翊和贺四年,带着两个行李箱以及一个佩奇玩偶出发了,行李箱里一个是零食,一个是衣服,还是勉强塞进去的。
公墓的位置比较远,而且天才刚刚擦亮,两人找了一家24小时开门的花店,买了一束红玫瑰,这并不是对逝者的不尊重。
而是因为杨晴生前就只爱玫瑰,这大概是她质朴的生命中唯一的张扬了。
贺四年看着面前石碑上的黑白照片,没敢再叫一声妈。说不定杨晴在下边,已经和她真正的儿子团聚了,这个妈妈再好,也终究不是他的。
他已经占了贺四年够多便宜了,贺四年蹲下来,将玫瑰在杨晴墓前摆好,像是一个忍不住要像长辈讨表扬的孩子:“这回的戏我是男主角,大家也慢慢地不再攻击我了,还有严翊。”
他抬头看了严翊一眼:“虽然他是个大笨蛋,但对我特别-特别好。”
贺四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这个墓碑报备,自己明明是个假的,眼前的这对夫妻,和他半点没有关系都没有。
充其量只是和他这具皮囊血脉相连而已。
但人嘛,总想着要找一点什么寄托。贺四年站起来,将冻红的脸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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