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妖族的论术大会,妖族先辈特意修筑了“圣妖台”,位于地势僻静的朱山。
圣妖台无疑是妖界圣地,水涨船高,朱山的地位也因此上升不少。
既然是圣地,规矩便比寻常地方森严。入口设了一处三荒结界,只限持有邀请令牌的妖精进入。没有令牌而擅闯的,便会置身三荒之地,任凭法术如何高强,也逃脱不出。
故而,入者,皆为对手。
至于那枚服了可以飞升为仙的仙丹,便一直藏身在圣妖台中,只有术尊产生之后,它才会出现。
圣妖台很高,耸入云霄,没有上台斗法的妖,是不知道台上变化的。直至一方被击落下台,众妖才可辨别输赢。
并且,不计生死。
一般而言,先出手的皆是些小喽啰,后面的方是些大角色。由弱至强,千万年来皆是如此。
然则这回,出了些意外。
竹君子期,一开始便登了台,一袭深灰□□身影在空中一划,留下清冽的声音:“苍林子期,请各妖友赐教。”
众妖一凛,眼珠子险些从眼眶蹦出——这兄弟搞什么玩意儿?
“他怎的不按常理,这么早就上去?”
“还要不要咱们这些小喽啰过过瘾了!”
“看来他早有谋划,让所有妖友都慌乱失措,好乱中取胜。”
“这样看来,跟他交手的妖友岂不吃了大亏?”
“哼,出其不意,必自毙!”
周围嘈杂声一片,苌夕没心思多想,只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见上圣妖台的是子期,便果断忘了下玄的忠告,跟了上去。
“赐教不敢当。赤谷苌夕,望与竹君切磋一二。”
卧病几日,他说话失了许多往日该有的活力,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没有丝毫起伏,宛如一条拉平的麻线。
于是乎,一群没机会出手的小喽啰,十分有小情绪地怨骂生不逢时。更有甚者,想着这玩意儿三千年才举行一回,当众嚎啕大哭。
相比之下,台上平静许多,过往的风声都能听见。子期便手握一支玉箫,衣袂翩跹地立在台子边缘。
“在下以为传闻中的狼王,是位身形伟岸的大角色。”
苌夕垂眸,自顾自打量一番,冷冷道:“不好意思,让竹君失望了。”
子期感受到对方语气冷冽,便浅浅一笑,道:“在下只是随口一说,还望狼王莫要介怀。”
苌夕坦然,道:“不会,竹君雅名在外,孤断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跟肚子里有墨水的人说话,苌夕会不由自主地咬文嚼字,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交谈方式,于是变幻出一把墨黑色的长剑,暗示对方开始斗法。
不过子期似是没瞧见,仍是悠然道:“狼王可知,在下为何要第一个上圣妖台?”
苌夕一愣,倒还真想听一听,“为何?”
玉箫在手中一转,子期的声音无意识地变得柔和,“为了给那爱闹脾气的小鬼一个承诺。”
爱闹脾气的小鬼?
苌夕大胆揣测,“你指的是......白葶?”
子期颔首,道:“没错。看来,他在狼王面前也闹过脾气。”
苌夕汗颜,“这倒没有,只是让竹君如此在意的,六界恐怕也只有白葶。”
子期叹然,“在下确实在意他,可他却视为无物。他怨恨在下,恨到至死方休,却把气撒全在他自己身上。四处行走引诱,妖也好,人也罢,只要是个男身,他便要去一夜fēng_liú。”
白葶在妖界人界的fēng_liú帐确实不少,这一点苌夕也清楚,毕竟狐妖修炼需要精气,找个对象双修双修,吸□□气,也不是全无坏处。
苌夕只认为这是每个妖族修炼法术的不同方式,便没觉奇怪,“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况且精气对狐妖修法有益,他这样也不吃亏。”
子期一顿,道:“你是这样想的?”
苌夕毋庸置疑地点头。
子期又道:“看来狼王还真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呢......”
苌夕想了想,他委实在意苌夕,但不是子期那种在意,于是道:“孤在意他这个朋友,也很珍惜他这个朋友。”
子期直以为苌夕这么多年不明白白葶的心意,白葶那家伙当这狼王是情人,这狼王却当他是朋友,“......没料到狼王在这方面如此迟钝......”
苌夕垂眸,“苌夕惭愧。”
子期又换了个问法,“你尝试过,对一个人求而不得么?”
苌夕蓦然一哀,“自然。”
子期又道:“白葶,他让在下倾尽毕生之爱,却始终不减对在下的怨恨,反而对你......”笑容泛了一丝苦,叹然道,“苌夕,你猜本君有多嫉妒你?”
苌夕一怔,明白了竹君的言外之意。
原来这个竹君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求而不得,子期求白葶,白葶求他,他......求美人。
后退一步,一如既往地装作不知情,道:“你们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作何扯上我?”
白葶是子期的,苌夕一直这样认为。那狐王只是暂且没看明白自己的内心,待这段时间过了,两妖有的是大好光阴。
故而,他这个绊脚石,还是揣着自知之明,自发滚出去比较好。
子期将手负在身后,道:“此间利害,需得狼王自行推敲。在下说话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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