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煊楼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腿又长又直,棕色的乐福鞋尖翘的老远:“如果你爸妈知道你跟我好,能接受吗?”
“不能。”宁也头也不抬,“所以你别想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齐煊楼嗤笑着转开脸:“你就哄哄你自己吧,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想不想,你当我傻。你家不接受也好,咱们就一直这样藏着,我就不用觉得欠你什么了。”
宁也歪着头,有点没懂他的意思。
齐煊楼也歪着头看宁也,脸上带着点矜贵又愉悦的笑:“你要是为了我跟家里闹掰了,我一定会觉得特别对不起你。现在这样就挺好,你跟我在一起,把我藏着不给个名分,但是呢也没有因为我跟家里闹不愉快,这么想想我就能接受了,算打平了吧。”
就是语气挺不甘心的。
宁也觉得这样的齐煊楼有点好笑,看了他一会儿,短促地轻笑一声转开了视线。
齐煊楼没什么形象地躺在沙发上,二郎腿也不翘了,长手长脚地瘫着。他就这么瘫着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咱们要不去买对戒指戴吧。真这么隐着我有点缺乏安全感。”
“我不爱戴那个。”宁也边在手头的文件上写字边说,“再说了谁跟你戴对戒啊。”
“啧。”齐煊楼有情绪了,“哎我说,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爱了啊。偶尔的傲娇是情趣,每次都傲娇,我会觉得你特别不在乎我。我受了冷落会找存在感的,你要不晚上试试?”
宁也放下手中的笔,目光不善:“我这一上午替纪少衡操心操的快爆炸了,你坐这儿意思是我还得伺候着你是不是?”
“伺候倒是用不着。你忙你的。”齐煊楼没皮没脸地说,“我就想你对我好点儿,口头的也行。下意识那种更好。”
宁也翻个白眼:“智障。”
“请关爱智障青年。”齐煊楼张开双臂,“要抱抱。”
第80章 预防针
前后斟酌了好几次, 纪少衡的回应还是选择了否认。
公关团队建议冷处理,也就是回应第一次之后,对方如果没有更致命、更直接的证据拿出来之前, 一概认定为诽谤,并且直接走法律程序, 谣言则不予回应。
这个处理办法效果很好。
一方面姿态很高,另一方面, 回应的诚实诚恳,在他的人品人格方面挑不出什么特别毁三观的地方。
粉丝们得知是假的,喜大普奔, 疯狂打call。
纪少衡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媒体在西木楼下架着不知道多少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摄像机,一旦露面就是被记者们群起而攻之的架势。
老实说,纪少衡还从没有被这样热烈的追着采访过, 可惜他一直而来的努力还比不上一件丑闻更加吸引媒体和围观群众的注意。
他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刷微博,只觉得评论区的欢呼与庆祝十分刺眼——自己说什么, 她们信什么。
善意的谎言难道就不算谎言了吗?
曾经因为没有被人戳穿而没有公开, 叫维护隐私,但现在明明已经被踢爆, 还要否认, 这分明就是撒谎。
多可笑,在所有人都认为是澄清谎言的同时,只不过是用一个谎言来遮盖了真实。
不觉得荒谬吗?这样喧嚣的世界?和功利的自己?
突然,手机震了起来, 显示来电:家。
这是他父母家里的固定电话。
一股寒意从后腰直接冒了上来,他做了个深呼吸,平定了一下,接了起来:“喂……”
“纪少衡,你要还认我这个爸,就赶紧给我办出国!走得越远越好!以后你随便跟哪个男人鬼混都可以,只要没人知道,我跟你妈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怒气冲天的声音传来,是他爸爸,“我们纪家丢不起这个人,赶紧滚!!”
电话“砰——”地一声挂了。
虽然知道不会直接被摔在脸上,但纪少衡还是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一下头,好一会儿才缓缓吁了口气出来,像一条躺在岸边因为缺氧而窒息的鱼。
现在是最痛的,没有比这个时候更痛了。
曾经痛不欲生只能靠打电动游戏的那些日子好像又回来了。
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如果可以选择,自己也不想这样好吗?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生成一个同性恋,却又不能容忍这样的自己?
纪少衡关了手机,逼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温珊珊跟他说睡一觉就好了,那就睡一觉吧。
这一觉纪少衡睡的一点都不踏实。他总是反复做同一个梦,梦里的场景仿佛在哪里见过,梦里的宁也问自己:“你确定好了吗?进这一行,就会面对无数挖掘隐私的目光,你确定自己能承受的了吗?”
梦里的纪少衡用力点了点头。
最后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温珊珊在敲门。敲门声震天响:“开门!醒醒啦吃饭了!”
“来了!稍等一下。”纪少衡半坐起来,扬声回了温珊珊一句,两条腿耷拉在床边,双手撑着床沿,恍惚不知身在梦里还是人间。
脑海里反复回响的都是宁也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准备好了吗?确定能承受的了吗?
没有。
原来这样懦弱啊,以为自己可以的,其实还是高估了自己。
纪少衡拉开门出来的时候,温珊珊已经摆好碗筷了,招呼他:“来吃饭。我还给你买了零食,有薯条。”她指了指茶几上的塑料袋,大大的一包,“给你闲的没事看电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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