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里紧蹙眉头,眸中满是杀意。
洞穴中清晰听见金笙粗重的喘息声,兽齿脱离后,脖艮伤口火辣的疼痛一跳一跳刺激着大脑,随血液传输把控了心脏,意识不清,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在发生微妙变化,体内那些脏东西在他被咬伤后,格外兴奋。
金笙还是睁不开眼睛。
看不见也听不到,失去了全部感知、完全与外界隔离,就像被关在密闭的黑屋子里,浅薄意识只能察觉到身体的疼痛。
看金笙被恶心的家伙抱在怀里,额头满是冷汗,汗珠沿面部轮廓滑至下颚,终与鲜血混成一片。
南里面色阴沉,却不敢再轻易靠近。
刚才的贸然出手,对本就脆弱的人类造成了二次伤害,蔓延在溶洞之中独特的腥香让南里久久不能平静。
“塞壬”的上身瘦弱的只剩骨头,南里被黑尾甩开时,确实体会到它可怕的力道,鳞片相互剐蹭下,更密的蛇鳞较占优势。
近战、远战,策略、支援都无暇思考,人鱼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金笙抢回来。
黑亮鳞片覆盖的长蛇尾缓缓收回,盘旋上金笙所在的石岸,一层层堆积起来,竟像堡垒一般结实。
这一期间,黑尾已缠回不少绒细条,上面粗粝毛孔一松一弛、像是在呼吸,密集堆积在一起,携带着腐尸的恶臭、令人作呕。
收回尾巴,“塞壬”把自己和金笙包围起来、确认南里不会再轻易发动攻击后,干枯的手抬起金笙下颚,指腹摩挲着他身上齿痕,皮肉撕裂处有了变黑的趋势。
那不是结痂的预示,人类受伤没这么容易愈合。
南里强做镇定的看着,直到眼熟的黑色线虫从他的金笙体内爬出。
苍白的脸再未出现狰狞模样,反倒随着那东西冒出头而安详下来,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东西的存在。
细弱发丝的黑色寄生虫在“塞壬”手掌攀爬半晌、竟生生钻进他手掌,又从指间爬出,最后回到了金笙身体里面。
“塞壬”被血染红的唇吻上人类白嫩皮肤,舌尖吞噬了他流出的血珠。
——这体温真是美好的过分。
在金笙脖根伤口处停留半晌,袭击者好心的为他止住了血。
“金笙……”溶洞里响起阴柔男音,熟睡的人却终于睁开了眼睛。
从混沌黑暗中清醒,视线仍是模糊不清,金笙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却看不清他的脸。
记忆停留在支撑不住、偷偷入睡的那时,全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就算看不清脸,金笙也知道现在将他搂在怀里的不是南里。
虽然他们有相似的体温和触感,但他的人鱼,上半身肌肉更发达些,也……会趁着他半睡不醒的时候伸手占点便宜。
眼前花白一片,肩颈交界处蔓延着火辣刺痛,精神却前所未有的清醒,金笙喘息着,张开干涩的唇,声音极沙哑:“……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但,你是我的。”
妖娆男声极熟悉,刚从苦痛折磨中清醒,又实在想不起来。
茫然抬头,等眼前重影逐步汇合,这人却离他越来越近。这家伙睫毛极长,雌雄莫辩的脸上荡漾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染血红唇越来越近、作势就要吻住他。
可是,这场景如梦似幻,让金笙分不清真假。
呆愣看着,忘了推拒,就在唇瓣紧贴的前一秒,金笙垂落一旁的手腕忽然被熟悉的温度紧握,让他瞬间惊醒。
南里是人鱼,还是作为“首领”的人鱼,即便与金笙相处时状似无害,杀戮也是他的“本性”。
领导者的争位□□之路向来铺满血肉,不同于人类社会有复杂的权谋诡计,在这海底,实力代表一切。
所以,于南里而言,不能保护同伴和雌性的雄性,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不配拥有一切。
而金笙,正是他最亲密的伴侣。
此时,手腕处覆盖的温凉手掌让金笙瞬间回神,迷茫状态下也极大程度的抚慰了他的不安,侧目,没来得及看清南里俊脸,那鱼就跃出水面,五指为爪、掐入“塞壬”脖子,连同他盘旋在石岸的尾巴一起丢了出去。
“塞壬”虽轻,但他的长尾极笨重,扔的时候尽了全力,南里手臂青筋暴起、又及时抓住了连带飞出的小截蛇尾。
“…南、南里……”声音嘶哑,就算刚清醒,金笙也知道自己又身处于险境。
短时间内,他无法理解这里发生过什么、南里为什么会回来,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像在燃烧。
被南里小心翼翼拢入怀中,因身体晃动短暂模糊了视线,再一聚焦,就见南里另外的手还紧抓着蛇尾,足有他手臂那么长。
喉结滑动,金笙瞪大眼睛目睹这一切,被南里控制的粗壮黑物像极了巨蟒粗尾、被抓住后挣扎不停,寻此方向看去,就见到了“蛇头”,正是刚才在他身边那“人”。
回想起适才响在耳畔的美.妙歌声,果然,这就是南里一直寻不到踪影的家伙。
人蛇共身不算太意外,但与这粗壮蛇尾相比,那家伙的身子骨实在太瘦弱了。
细密鳞片包裹着的尾巴泛着冷光,看似比鱼尾更有力,下半身被捉,“塞壬”一时逃不开,水下也不断有东西漂浮水面,一层一层凝结在他尾上,正是金笙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将他蛰伤的“黑色布条”。
与人鱼相比,人类见识更多,想象力也更丰富,寄生一词在金笙眼中并不罕见,各种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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