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不知道克诺多对自己做这么多的意义在哪里,但是这个善于蛊惑别人的男人真的很强大,在他的注视下,沈白觉得自己精神恍惚,但是又无比清醒。
“你能帮助我吗?”
克诺多笑着摸摸沈白的头:“当然可以。”
跟着克诺多进了屋子,那扇门关上的时候,阻挡了外面所有探究的视线。
有的时候有人帮助真的是件相当幸福的事情,沈白看着克诺多叫来了阿姆,让阿姆去请了村上的医生,在这段时间里,他带着两人吃了点东西,等到沈白坐到餐桌上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三副餐具。
克诺多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沈白发现自己一点也看不透他。
克诺多对于富贵的到来像是早有预计,看着吃到一半被进来的阿姆和医生打断晚饭的富贵,他朝着沈白轻笑道:“你找了个很不一般的朋友呢。”
沈白看着被带到旁边的富贵想要跟过去,然后就听见克诺多继续说:“不用担心,不如坐在这里和我说说话好了。”
旁边的富贵正在擦洗消毒,沈白看着他面无表情好似全然无觉的脸,又看看自己面前的克诺多,还是先坐在了原地,认真地又和克诺多道了一遍谢。
“不用道谢,我很喜欢你和你今天带回来的小朋友,不过我很好奇,你打算之后怎么安置他呢?”
沈白看着克诺多,其实他也并不知道,富贵没办法继续当这里孩子们的玩伴,如果沈白希望他留下来不要回去,那么至少需要给富贵找一个留下来的身份和理由。
下意识的想到了有能力帮助沈白的克诺多,但是这就像是千万思绪中的一小条,被沈白的大脑感知了一下后就迅速跑开。
克诺多看的出沈白的思绪,他将一块肉放入嘴里,但是眼睛却一直含笑的看着沈白:“你为什么就觉得你的朋友不应该回到他来的地方呢?”
克诺多没等沈白回答,就提出了下一个问题,饶有兴趣的看着沈白。
“你对你的朋友不好奇吗?不好奇他为什么不说话,不好奇他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好奇他为什么不怕痛。”
沈白看看克诺多又看看旁边的富贵,沈白怎么会不好奇,他有想过富贵的父母可能是第一代的移民者孩子来这个国度想要赚上一笔,所以富贵现在还听不懂这里的语言,他也有猜测过富贵是不是发育迟缓所以总是反应迟钝,沈白还有想过,富贵的父母家庭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会想他的父母吗,他想回家吗……
他对那个孩子有过很多很多的猜测,但是他不是克诺多,没有看穿别人的能力,所以一直都得不到答案。
“那个孩子的父母是偷渡者。”克诺多突然说的话让沈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很多偷渡者把这盘土地看作埋藏着金子的地方,但是就统计,他们的下场只有两种,毫无例外。”
“一种是被发现,然后遣送回去,第二种就是犯罪,因为他们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你猜猜,他的父母是前者还是后者。”
沈白觉得克诺多有时候总是把话说的过于绝对,就好像之前他对于敦克村人的未来做出的评价一样——如果没有学习,就没有其他任何机会——沈白从很多个世界走过,人类的社会是自己给自己编造的规则框架,他相信克诺多说的那些“任何”总是会出现例外。
不过现在不是和克诺多争辩这个的时候,富贵才是他们讨论的中心。
“你猜到了呢,是后者。你的小朋友是他要被处死的母亲在牢里生下来的,他的母亲应该感谢他,或者说他们,这是我们从那个女人那里接受的第三个孩子了,并且每一个,都是敦克村的福音。”
克诺多看到沈白的视线擦过他望着那个小男孩,也顺着望过去,然后接着说道:“这个男孩应该是那个女人送来的最安静的一个,可能是因为每个孩子都是在监狱出生的缘故,那两个孩子一来到这里就像是鱼儿找到了水,上次我见到他们是因为那两个人刺伤了镇上的巡逻官员,相比之下,你的小朋友看上去则乖巧很多。”
“但是你知道,有的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呢,要我说,他比他的两个哥哥更适合这里。”
“你有听说过天生犯罪人吗,一群无聊的人研究监狱里那些人的骨头大脑等等等等,然后有一天,他们说,有一种类型的人天生有着犯罪的天赋,”克诺多停了下来,然后他的神色像是意有所指,“那就是对于疼痛感知度低的人,他们自己感受不到疼痛,所以也很难同感与他人的疼痛,你看到那个孩子了吗,他会说话也可以思考,他的痛觉依旧存在也能够感受,但是他的表现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引起他反应的事物,这种对自己都毫不在意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会同样漠视别人的生命。”
那边的富贵仍然像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坐在那,任由着别人处理他的伤口,连眉头没有皱一下,沈白收回视线看着克诺多,那两次的暗示指向的是谁沈白知道,也正因为知道,他的眼神中带上了警惕和细微的敌意。
沈白不喜欢克诺多刚刚说的话,好像是宿命论发挥到了极致,一个人从出生就可以看出他成为罪犯的概率。
克诺多像是才意识到沈白不高兴了,他用旁边的布擦了擦嘴巴:“不要不高兴我的小家伙,我没什么恶意,不过你也知道,你的朋友既然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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