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神色之间似乎多有疑虑,正当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骚动,门先是有礼貌的晃了晃,随后被人一脚踹成两半开,“砰”一声倒在掸不干净的尘埃里。沈言之他们还没发泄不满,踹门的人倒是捂着鼻子,一连两三个喷嚏,道:“哇,你们逍遥魔宫的暗器果然不同凡响。”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灰尘落尽,果然现出一个少年人的模样,他一手拉着慕云深,背后老神在在还有两尊大神——欧阳情这个天塌下来也不出门的宅,今天居然一改常态,不仅踏出了槛,还破天荒的走了十几尺的“长路”。
明年说书人细数江湖奇事,这算一桩了。
几个小一辈的弟子,被萧爻打的溃不成军,这时候还颤颤巍巍的搀扶着,要挡住他的去路,颇有点磕碜的感觉。
萧爻也没料到自己体会了一把“一日千里”的感觉——身体中的内力汹涌澎湃,像是蓄着一头凶兽,稍不留意就要出来伤人,连他自己都有点摸不清深浅。
“沈大哥……”
他的话一出口,先引来了两道视线,一道不怀好意,另一道则提醒他不要太过无理——
谢远客是逍遥魔宫里头的法典,不管是客人还是长辈,只要在魔宫一天,便要尊称沈言之宫主,否则皆是兄弟相称,就更没规矩了。
而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则来自司马霈,他上下扭动脖颈,借此来挪动僵直的视线,将萧爻以及他背后的人打量清楚,口中道“这位便是萧兄弟吧?”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司马霈的笑容十分渗人。
他的唇色恢复了红润,在青灰色的脸上活像是动手画上去的,笑起来的时候,所有的肉都移到颧骨上,导致两边腮帮子瘦骨嶙峋。更奇怪的是,这人还有半边酒窝,深邃的凹陷下去,乍一看,像没了半边脸。
矮子里头拔高个儿,这么一看,欧阳情顶多算是有些病态,实在好看多了。
“段赋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偏厅,想必沈……宫主也没打算瞒着我们,既然是要我卖身的交易,我不在场总归不好吧?”
萧爻话说的没什么底气,这要是个名门正派,当然能讲道理,可逍遥魔宫中——怕是管你愿不愿意,绑了直接煮生米。
“更何况,你们对朝廷虽然了解,但萧公子在场,更容易分析局势……倘若哪里岔了,也好重新考虑。”慕云深待他说完,补充道。
以他唯我独尊的性子,什么时候给人接过话,躲在他身后的阮玉啧啧称奇。这小姑娘虽然盼着慕云深好,却不怎么看得上萧爻,丁点儿年纪操起了当娘的心,在他们家这复杂的操心链中,硬生生算上了慕云深。
这四个人以组合的方式出现,就像王八,乌龟,天鹅与鹤忽然宣布它们是同一物种——差不多的令人震惊。
更何况,在此之前,沈言之并不知道萧爻身手这么好,纵使看的出一些端倪,但这少年顶多也就偷鸡摸狗的本事——难不成白锦楠给他的内功有如此精妙,能把任督二脉连同天赋一并教了?
而萧爻之前出于种种目的,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会武,但现在事态突变,还有个出人意表的白锦楠,拒绝都不让的强行塞给他一肚子高深内功,他再装傻充愣,就有点不识时务了。
沈言之的眼睛总是有个微笑的弧度,不管是怀疑人还是愤怒,都有些不经意地撩人,“萧兄弟好俊的身手。”说着还伸手拉了一下萧爻身上褴褛的袍子,“就是不怎么体面。”
萧爻在他的话音中一惊一乍,刚以为沈言之起了疑心,后一刻这人又云淡风轻地谈论起衣着,跟要嫁女儿似的,用手丈量萧爻的腰身,“他日与我一起去见段赋,总不好太寒碜。”
他好像已经拿准了,萧爻一定会随他走这一趟,至于是去送死还是谈判,才是这间屋子里要商量的事。
“好端端的门……”谢远客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时候感叹了件不痛不痒的东西,他的目光毫不收敛的盯着阮玉,像是平地造出间牢房来,小姑娘原本不怵他,这时候反倒一缩脑袋,想起了偏厅那扇有疾而终的门。
“这也算打坏的东西,你们虽是客人,却也不能坏了规矩。”
“……”萧爻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见识一下阮长恨,柳白瓮和谢远客这三单独相处的场景——想必一言不合便要冷场。
但与欧阳情的偏厅不同,这儿的人手足够。萧爻出手并不重,这会儿几个鼻青脸肿的年轻弟子已经将门“捡”了起来,勉强安在墙上。
也就是个不中用的摆设,谁要是手欠推一下,这门直挺挺的根本撑不住。
萧爻刚到笏迦山的时候,鉴于此地“妖魔”作乱,又对局势拿捏不住,便故作笨拙,隐瞒了身手。但现在,一来形势所逼,二来白锦楠的内功霸道强悍,不由分说,他再装糊涂,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随口解释一句道,“早年跟着我爹学过一些。”并特意不说明萧故生那点拳脚,三掌能让王拾雪掀翻。
但这句谎,偏偏还就让沈言之等人将信将疑。
说起源头,萧爻方才打伤年轻弟子的功夫,粗鲁且野蛮,带着点二话不说照脸抡的直率——这还是好听点的说法,其实就是毫无技术含量,跟庄稼汉聚众群殴时采用的手法差不多。
萧爻他娘的教学非常之简单粗暴,向来是能动手就不逼逼,所以萧爻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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