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朝以来,又过了差不多四个月,再没碰过那“碧痕”,这剑曾经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如今再拿出来一瞧,光亮无比,在这雪与日光的映衬下,雪亮得有些刺眼。
他不爱权,不爱势,不爱美人,不爱江山,唯有这剑,总割舍不下,不知是什么牵动着他的心,有时候静静看着这剑,胸口也会隐隐作痛,唯有用它杀人时体现着另一种快感。
也或许是从小习武,爱剑如命也是正常。
碧痕出鞘,就往苏离墨袭去,苏离墨没有防备,一个后退回身,宗政君千的剑尖早已触碰到了自己的脖颈,稍有刺痛之感。
宗政君千俊美的脸冷到了极点,或许是这雪也占了些缘故,苏离墨打了个寒颤,道:“卑职失职,望皇上责罚!”
宗政君千倒没说什么,收了剑,丢到苏离墨手中:“替朕收着!”
苏离墨接过剑,知道自家皇上喜爱这剑,但现在却要他来保管,要出了什么差错,他就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赔啊!
苏离墨还在迟疑,宗政君千已到亭子里落坐下来,泯了口茶:“怎么,不愿意?”
苏离墨回过神来,哪敢不愿意:“卑职定会护好这剑!”
宗政君千最后还是回到了兵书一事,他本是喜欢速战速决,而这件事硬颠覆了他的原则,只道一句:“可有进展?”
现今说起这事,苏离墨倒也不像一个月前那么兴致勃勃了。
兵书一事没得进展,南宫向和洛祁渊的感情倒是进展了,这情势根本就不受控制,也无法控制。
所以苏离墨也只能静观其变,没把这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宗政君千,因为从他跟随宗政君千以来,从没遇到过这种失算的事情,他就担心宗政君千一个生气把洛祁渊也宰了,弄个鱼饵两失。
不过要再拖下去的话也不见得会有好转。
苏离墨上前,道:“南宫向没有要拿回兵书的意思。”
宗政君千微微皱眉,若是如此,他倒不必再等了,可万事的突变总得有个因由,道:“怎么说?”
苏离墨把最近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一线天总阁位于仙俊避嶙南侧山顶,上与天相映,下与江相接,地势极其险要,不容易攻打!而且就现在看来,洛美人和那南宫向的关系不断好转,也不知这两人在演的是哪一出,还是两人想要联起手来对抗整个江湖朝堂,这点卑职就不明白了!”
宗政君千起身,道:“好了,你回去吧!”
苏离墨退去。
这事怎么说怎么不对劲啊!就是不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中,那也不可能偏离得这么远,现在倒好,甚至说一切都在意料之外都不足为过了!
虽然大半个月过去了,高后和少论为李子奇被除一事,兴头未减,恨不得将老论大臣打压在地。
当然也不忘了拿洛祁渊盗走兵书一事说事,针对的无非是宗政君千,少论希望宗政君千知难而退,毕竟一个月又过去了,但兵书一事仍没一点音讯,这不是宗政君千的过错,是谁的过错?
要不是宗政君千疯了一般把洛祁渊从地牢里弄出来,洛祁渊就多有本事也不可能逃得出来,更不可能被同伙劫了去。
不过在少论看来,宗政君千早在救出洛祁渊、杀死李子奇那一刻起就疯了,不管这皇帝中的是什么邪,这对他们大大有利,他们也就任这形势任意发展。
老论也觉着这皇帝有些邪门,但只能一个劲的心急火燎,根本不知道这皇帝是哪一窍没通。
只有宗政君千还自己打着如意算盘,但算着算
着,这势头却是不对劲了!
南宫向和洛祁渊能走到一根线上,这倒真让人觉得新奇,不管怎么说,如果洛祁渊足够爱国那他绝对不会卖了兵书,一线天也绝对不存干货,怎么说怎么合不到一块儿。
哦!宗政君千终于明白了,但就凭他,真是不自量力!
第20章 谜上心头(1)
南宫向回来以后,洛祁渊一直和南宫向生活在仙俊碧嶙,南宫向似乎也没什么要做的,整日陪着他。
至于那万卷兵书,他不说,他也不问。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生活下去,那兵书倒是不要也罢。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倘若一辈子如此,这江山,这天下,他大可不必去争。秋去春来,韶华白首,也不过俯仰一瞬,三千繁华,弹指刹那,何其短暂,百年过后,终不过是一抔黄土,本不该为了那缥缈虚名浪费了时光,只是害怕了孤独,害怕了寂寞,总要找点可做之事罢了。
这十一月中,仙俊碧嶙也落了一场大雪,山下的碧嶙江水,雾气腾腾,洛祁渊立于崖巅,不知这山外世界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南宫向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给他披了一貂裘披风,轻轻抱住了他,柔声道:“渊儿在想什么呢?”说着咬了咬他的耳垂,极具宠溺。
洛祁渊转身,搂住南宫向的腰身,身体后仰:“阿肆,倘若此生只与我一人为伴,就此下去,你可愿意?”他很想很想留住他,他就是想一直这么下去,他要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倘若他愿,他也情,他不要兵书,不要江山,不要天下,只要他一人。
倘若他不愿,他的恩,他的情,他无以为报,或许从此陌路天涯,两不相知。
他本是,来了还是得回去的,他也不怨。
洛祁渊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愿放过他眼中的任何一丝情绪,他就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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