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伴随着一阵虚弱的咳嗽声,火莲清醒过来,看到驼子正趴在桌子上休息,想必驼叔一定是陪了我一夜,便不敢作声,可是又口渴难耐,伸手抓住床沿想要翻身下床,不料却一下跌倒在床边,把驼子惊醒了,“少主,你醒了怎么不说一声。”边说着边过来扶起他,“驼叔,咳咳……”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快别说话,来,喝点水。”火莲顺从的靠在驼子臂弯里喝了一杯水,“驼叔,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还没等他问起,驼子打断他,“这几天你只管好好休息,什么事也别想。”其实,事到如今,不说他也知道了,反正他现在就是想也想不动了。
在房里躺了半天,火莲闲极无聊,独自闲逛到一间房里,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看着桌子上堆满了各种还未完成的或是出外时捡来的木料,火莲倒也淡定的坐下,自己这辈子刻过很多东西,好像唯独没有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份感情太难以面对,又或者是自己不知怎样表达,反正就是一片空白。想着不知不觉就拿起一块木头专注地雕了起来,全然不知展颢已在外面默默地看着他,驼子看他们两这样子很久了,担心火莲身子未愈这么长时间会担不住,走过来想劝劝他,却被展颢制止了,“他这辈子属于他的时间不多,就让他去吧!”不料火莲抬起头来,发觉展颢和驼子都在,竟像个偷偷干了坏事的小孩子一样,手一抖刀具一下就往木料里划。许是小时候把他管得太严,展颢只是笑笑,走进来“刻的什么呢?”火莲不觉脸上一热,忙把刚刚的雕相往袖子下藏了藏,“没什么,我想从认识大哥跟小柏,还没为他们做过什么,就想着雕两件,好给他们以后办喜事。”说着便把之前雕的鸳鸯相推了出去。展颢偏还假装不知道:“怎么,他们两个不着急,你倒替他们着急。本宗也是好久没练手了,记得上次为你雕了朵莲花,还是在为你取名字的时候。我看看再雕件什么好呢?”展颢停顿了一下,只见火莲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笑了,本宗很久没见你笑了,拿出来吧,看看还有没有救。”就这样,父子两商讨起如何雕好那木料。驼子也是很久没见这样的场景,虽然火莲时不时的几声咳嗽,还是让他揪心,但见他这么开心也就不忍心打断。
可惜,好景不长,坚持着雕了一个早上,火莲突然剧烈的咳起来,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日上中天的时候,方旭和公孙策带来一瓶药交与展颢,原来那日从旧宅出来后,公孙策左思右想觉得也许以毒攻毒会有出乎意料的作用,可这奇毒必须以奇毒攻之,公孙策对世上的奇闻异志向来颇感兴趣,自己也曾对毒物有所研究,遂回去后就将这些年他接触过的一些奇毒制成“三虫三草毒”,虽只有三味□□,但毒性极强,若能成功就算不能彻底解除火莲身上的毒伤,至少也能暂时阻止□□进一步向他的心脉蔓延;如若不成功,很可能会把火莲推向更糟糕的境地,风险极大。想着这几日与火莲这短暂的相处时光,他们父子这辈子虽一起过了二十年,但真正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似乎只有这两天,万一这次不成功,火莲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但若是迟迟不决定,他可能也坚持不了几天。可是即使试药,展颢也担心就火莲现在的身子如此虚弱,还能经受的住吗?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火莲突然说话了,“爹,给我吧!反正我已经一身是毒,再多几样也无所谓,生死由命。”服了“三虫三草毒”,展颢又运功,助他打通血脉,才让毒性暂时缓了下来。公孙策:“现在只能靠他自己的造化了,明天天亮前,若是能醒,余大人暂时就没事。”
生恩养恩两相难
这天晚上,谁也没有睡,大家轮流守着他,方离也来了。直到天微亮,火莲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可人却还未醒,展颢走到那间房里,独自坐在那件尚未完成的木雕前,木头上沾染了他的血,显得格外刺眼,展颢慢慢闭上了双眼,“孩子你给我的木雕还没做好,你不会就这么走了的,你从来不会还没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就走了。”不知是否是感应到什么,方离握着火莲的手动了一下,“火莲,火莲。”火莲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原来,仁宗一听说他的病情,第二天上完早朝就来了,见仁宗来了,其他人也不好多做逗留,方旭陪方离回方家休息,驼子赶去通知展颢。
火莲和赵祯同处一室,略为尴尬,自上次那次不期而遇,火莲还没正式面对过他的亲生父亲,赵祯虽然关心火莲可却不知从何问起,这个已经和他分离了二十年的孩子,他的脾气秉性他一点都不了解,倔强的不肯透露半点信息,只一个劲的说着没事,仁宗也无法。展颢一听仁宗来了,一脸不悦,驼子只得劝他,“毕竟他是火莲的生父,宗主要是不想见到他,等他走后再过去便是。”没想到展颢却说,“在我的地方,我看我儿子还要看他的面子。”驼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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