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少主向来诚信守诺,不是说谎的人,加之李晖茂瞥见他一脸被针扎的沉痛表情,更不像是说假话,于是腹诽道:他这么说,那估计小溪暮真的不在这里。不过他这副样子,像是受了情伤,嘿嘿,自古情字最伤人,果然不假。要是被小溪暮闹的,也是他活该。
既然不在此处,李晖茂没有迟疑,转身欲走。
“等等。”江晚舟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李晖茂吊儿郎当的转过身。
“你来我这里找他,是因为他不在了吗?”
“那不然呢?”李晖茂摊摊手:“你这里没人,我只有去下一个地方找了。”
“他为什么会不见?你要上哪里找?”
李晖茂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扔下一句:“这跟江少主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李晖茂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江晚舟惨白着一张脸,迅速吩咐金大乘:“玄风使,吩咐各部,下追字令,寻找姚溪暮。”
金大乘撩着头发,叹了一口气,感觉无话可说。
时间回到姚溪暮埋头吃面的时候,刚吃了两口,有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抬头一看,荣宾黑着一张脸,轻声说道:“俞大公子要见你。”
姚溪暮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昏了头,心中狂喜道:“他果然没死!”连筷子都没来得及搁下,他跟着荣宾慌慌忙忙的出了面馆。面馆不远处的僻巷入口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马夫头戴斗笠。朝着荣宾一点头,随即扯动缰绳,准备驾马。姚溪暮撩开车厢的帘子,看见里面昏黑一片,正是奇怪,要回头询问,却被荣宾偷袭,点了胸前的大穴。点穴了还不够,荣宾捏开他的嘴,给他塞进一颗褐色的药丸。
姚溪暮猜到那多半是散功一类的药物,抵死不肯咽下去,荣宾没有跟他客气,又捏起他的嘴,拿过一旁的水壶,咕噜噜往里灌,紧接着捉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姚溪暮喉头一动,药丸不由自主的被咽进了腹中。
荣宾将动弹不得的姚溪暮安置在车厢里,自己也坐在里头。
两人没有交谈,姚溪暮闭着眼睛,感受着马车的颠簸,心里回过味来了:完了完了,用这样的方式要见他的人,绝不会是俞星野,荣宾八成是俞星野身边的奸细。
在黑暗中,姚溪暮心中升起了悲哀而自怜的复杂情绪,哀的是俞星野依旧生死不明,怜的是自己命途多舛。
马车奔驰的速度渐渐慢下,又拐七拐八的弯上小路,继续飞驰,将姚溪暮颠的七荤八素,连带着嘎吱嘎吱的声响,姚溪暮在头昏眼花之余思考着这样颠下去怕是连马车也得跟着颠散架。
他的担心纯属多余,马车安然无恙地停下了,紧接着,姚溪暮被荣宾搀扶着下了马车。
霍然而至的亮光刺痛姚溪暮的眼睛,还没等他适应光明,一只黑色的头套兜头兜脑的戴到了他的头上。
姚溪暮徒然生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危机感来,可是他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不管前面出现的是谁,都只能任人宰割。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森冷无边的寒意,来源于未知的恐惧。他的汗水涔涔而下,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荣宾,到底是谁要见我?”他极力控制了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
荣宾的嘴巴闭得死紧,一如既往的充当哑巴。
姚溪暮问不出什么来,干脆也闭了嘴,乖乖被荣宾推着往前走,感觉走进了一处院落,上了阶梯,脚上踩着了咯吱作响的木质地板,最终停下了脚步。
他听见荣宾沉着声音说道:“主人,我把他带来了。”
一只手揭开了姚溪暮的头套。
房中光线不强,姚溪暮眯着眼睛,很快适应了。他抬眼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雨后的青竹,丰神玉朗,翩然雅致。
“竺塘主?”
“姚公子认得我?”
此人正是竺怀今,他的声音清越柔和,结尾的声调微微上扬,仿佛清风拂过竹叶的末梢,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缱绻,像是无意的煽情。
“你将我带来此处所谓何事?”
“当然有事。”他指着房间正中的凳子,对姚溪暮说道:“坐。”
姚溪暮站着没有动,荣宾走上前来,强硬地扳住他的肩膀,牢牢地将他按在凳子上。又捏开他的嘴,喂了第二颗软经散。姚溪暮深吸了一口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唯有瘫在椅子上,双手搭着两侧的扶手,垂着头,不再看着竺怀今。
他不看竺怀今,竺怀今却要来看他,慢慢踱步在姚溪暮的面前,竺怀今伸手托着他的下巴抬起,近在迟尺的将姚溪暮的脸看了个清清楚楚。
实在是祸国殃民的一张脸,美的在骨在皮,无可挑剔。
“难怪迷了这么多人,迷倒了那只臭贼猫,又迷倒了俞大公子。这两个男人里面,不知哪一个在床上让你更满意呢?”竺怀今不怀好意的气息喷洒在姚溪暮面上,姚溪暮感到厌恶,火冒三丈的瞪向竺怀今。
“你少血口喷人!我跟他们清清白白,李晖茂是我拜了把子的大哥,才不是你说的什么龌龊关系。我跟俞星野更是什么都不是!”
“拜把子有什么了不起,床下兄弟,床上夫妻呗,多少契兄弟,不都是这样?”竺怀今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当了俞星野多久的男宠,居然还敢说清白?这等又当□□又立牌坊的本事,连我都要自叹不如了。”
姚溪暮深感自己缠上了一个疯子,说什么都会被扯到男男关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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