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逗你的。你也陪着我啊,你一直都陪着我,”明楼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在这里。”
“少来。”阿诚脖子根一热,立刻挥开了明楼的手。
“你看你,又不诚实了。”明楼说,想了想,“不过,估计这两天你倒是真不能陪我了。”
“怎么了?”
“要委屈你一下,陪我演一场周瑜打黄盖。”明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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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阿诚中枪以来,梁仲春就觉得自己要飞黄腾达了。
现在看来,这感觉没错。
汪曼春失踪之后,76号情报处的工作由他兼任。你看,就连老天也在帮他,让汪曼春那个妖孽居然被军统的锄奸队给收了去。现在整个76号都得听他号令,让他不免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今天他来新政府办公厅,就是明楼想要找他过来聊聊最近76号的动向和工作。
可是梁仲春一走进明楼的办公室,就立刻有一种想要麻溜滚出去的冲动。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温度仿佛在冰点以下。低气压如黑云沉沉压在头顶上,让人脑袋发麻。这里可不是春天,他想。
……山雨欲来风满楼。
可是长官命令,不得不来,他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梁处长,来得正好。”看见他,明楼站了起来,“你来看看,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下属愚钝,不知道明长官为了什么事这么生气。”梁仲春赶紧赶了几步,走到明楼面前。
“我刚刚就任的时候,查了关税额度。那个月的额度是不到六百万。”明楼说,“刘秘书,来,大声念给我听,这个月的额度是多少?”
“还,还是不到六百万。”刘秘书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了。
明楼砰一掌砸在桌子上,梁仲春一个哆嗦。
桌上的咖啡杯都被震得抖了一抖,凉掉的咖啡洒出来,溅了一桌。
“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明楼指着面前这些噤若寒蝉的科室主任,“新政府的工资都是白给你们的吗?从我就任到现在,居然一点对策都没有,一点实效都拿不出?你们啊,我看你们不是心不在工作上,而是故意欺上瞒下私相授受为己牟利。”
“可是……可是进出口的章子在阿诚先生的手上。”有个人怯怯抗议。
明楼转过头来,望向被摆在枪口上的阿诚:“你有什么好说的。”
“先生,您这么说我就不懂了。”阿诚看上去似乎也憋着一股气,“进出口的单子,每周我都跟您做报备,这一笔笔一件件您也是看过的。”
“放肆。”明楼欺身而上,“你这么说,就是我的不对了。”
“我什么也没有说,都是您说的。”阿诚望着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明楼点点他,咬牙切齿:“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梁处长!”他回头喊梁仲春。
“是。”梁仲春小心应道。
“把人给我带走。”
“带走?”梁仲春一懵。
“不只是他,还有那些藏在新政府里的蛀虫。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什么都敢吃。今天我就要叫你们把吞下去的都给我照原样吐出来。查,给我查,就算把整个办公厅给我翻过来,也要把每个帐户都给我查清楚了。如果有财产来历不明又无法交代具体原因者,全都给我带走,以通国通共嫌疑处理,谁知道那是不是从重庆还是延安来的贿金?!”明楼背着手道,“梁处长,我责成你严查此事。新政府里的蛀虫实在是太多了,这一天不整顿,一天难治沉疴。”
“是。”梁仲春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有罪还是无罪。”从阿诚面前走过的时候,明楼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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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在76号呆了三天。
茶粗饭糙,睡觉的铺子还硬得不得了。但这却不是他吃不香睡不着的原因。
阿诚担心的是明楼,他担心明楼的方法是否能够收到成效。
到了第三天下午,梁仲春出现在他的牢房门口。他是来放人的。
“你不要怨我,明长官发那么大的火,不关你两天不行。”送他出去的时候,梁仲春这么说。
“我知道,我心里清楚着呢。”阿诚说,然后想起来问,“其他那些被你抓进来的人呢?”
“放心吧,都放了。”梁仲春咧开嘴笑了,“不是我说你啊,阿诚兄弟,有时候论了解明长官的心思,你都比不上我。”
那天明长官发话了,梁仲春一琢磨,这账吧,不查不行,可是真要把人弄到少个胳膊断个腿就更不行了。所以他连夜查账,按照明楼的意思,把最近几月进帐最多又无法交代具体来历的人,都抓进了76号先关起来再说。但是对这些人,他既不审问也不用刑,有茶有饭,好好伺候着。这样既可以按照明长官的意思杀杀那些人的威风,又不至于真的把那些人拆皮挫骨得罪了他们。本来嘛,要说每个月账户里进账最多的,也是他梁某人。要关,也是他第一个先被关。要杀头,也得先拿他去祭刀。所以说,他也不想这些人真的出事。所谓唇亡齿寒,兔死狐悲。
“你说说,明长官为你闹了这么一出,到底算是怎么回事。”他摇头。
阿诚一脸不耐烦:“还不是他嫌我去杜鹃那里太勤了。”
“阿诚兄弟,不是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抱着明长官这么大一口碗,你居然还敢看着别的锅里,你就不怕把你自己撑死啊。”梁仲春说,“还有,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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