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明楼干脆趁着这次机会,把阿诚的身世以及和桂姨的关联都同明镜说了。当然,关于阿诚被虐待的那段历史他语焉不详。都过去了,而且明楼知道阿诚也不想很多人知道。
“你放心吧,大姐那里我已经同你解释过了。”明楼说。
那时明镜听完来龙去脉,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那个苦命的孩子。无根无凭的,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在雨中信步走着。
明楼想起来问:“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别人问起我,你会怎么说?”
阿诚不回答:“你要是真在我之前死了,就永远也别想知道答案。”
明楼微微一笑,然后握住了阿诚的手。
“可是我知道我会怎么说你。”明楼说。
而阿诚就任由他握着:“怎么说?”
“一个小偷。”
“啊?”
“偷走了我的心。”明楼说,然后他摇了摇头,“不,不是小偷,是强盗。偷走了就算了,你看看,还不肯还给我。”
阿诚的脸已经开始发热了。可是他还不想就这么认输。
反手握住了明楼的手,阿诚说:“那你倒是自己拿回去。”
“拿不回来了。”明楼看着他,“也不想拿回来。”
他举起阿诚的手,然后又用一只手覆盖住了:“好好收着,要是弄丢了,我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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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春失踪的事情果然如预料的,如一粒石头投入湖中,荡起了轩然大波。
南田洋子大驾光临新政府办公厅,一看就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明楼早已做好准备。
她进来的时候,明楼正坐在沙发上,手撑着头,闭着眼睛,一脸形容憔悴。
见他这副模样,南田之前准备好的说辞也只能忍一忍了。
“明先生,你还好吧。”她礼貌地问。
“我不好,我非常不好。”明楼睁开眼睛看她,“曼春不见了,我心里着急啊,南田课长,76号这么多人,日本军部情报处这么多人,这么多天难道还没有一个消息吗。”
好一个先声夺人,南田想。我没跟你要人,你倒是先跟我要起人来。
“其实我就是来跟明先生讨论这个事的,”她不紧不慢地说,“因为那天最后看见汪处长的正是明先生。有人说看见明先生和汪处长一起从办公厅出去。”
明楼知道,来这里之前,南田已经做过充分调查。因此,对于汪曼春跟着一个76号的事务员来到办公厅,并叫76号的人在外面埋伏阿诚的事情都已经有所了解。对此他无需隐瞒,反而要把它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是啊,那天曼春心情不好。也怪我,可能话说得重了一点。但是我也是为了她好,希望她当一个聪明女子,在用人上学会任人唯贤,在做事上学会收放自如,才对她那么语重心长。”明楼说,“那天我看她大概是生了我的气,想着多陪陪她,好让她消气,于是才送她回去的。”
“那明先生是送汪处长去哪里呢?”
“76号。”明楼说,“本来是想要送她回家的,不过她说她还要回一趟76号,就送她回了76号。”
“原来如此。”南田点头。
明楼的话里找不到破绽,南田暗自思忖。
那天的后来,确实从76号汪曼春的办公室拨了好几个电话出去,当然那个时候比较晚了,76号的人也下班了,没有接到汪曼春的电话。不过,时间上和明楼说的是吻合的。
当然了,这些电话不是汪曼春拨的,而是脱掉乔装回到76号的朱徽茵潜入汪曼春的办公室拨的,目的是要造成汪曼春还活着的假象。
而南田依然思考着那个事务员、阿诚和这件事情的关系。
“不知道那天汪处长来找明先生是因为什么事?”
“说来不怕南田课长笑话,曼春那日气势汹汹,带着人来找阿诚的麻烦,我已经教育过她了。我跟她说,你要甄别,我不反对。你要进攻,你要开战,也行,但是你至少要记得带上真正有力的武器是不是。这个武器不是几把枪,也不是一群从76号出来的只会乱吠的狗。真正有力的武器是确实的定罪证据。什么武器也不带,只会乱咬别人,是没有胜算的。弄得不好,还会被别人反咬一口。”
南田的背上一凛。
明楼这话,说是说给那日的汪曼春听的,却也是说给今天的自己听的。
明楼要她要么就拿出确实的证据来,要么就乖乖管好自己的爪牙。
今时不同往日,明楼现在坐上了汪芙蕖的位置,若是没有证据就乱动他,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我也跟曼春说了,阿诚是我的秘书,就算她做的有什么不对,也有我给她兜着,出不了乱子。可是我这么说,曼春反而不乐意了,总觉得我好像在暗示和阿诚之间比跟她还要亲密似的。”
“是这样吗?”南田问。
“怎么可能,”明楼微微一笑,顿了顿,他说,“不知道南田课长懂不懂我们中国文人的妻妾之道。”
“愿闻其详。”
“娶妻娶德,娶妾娶色。曼春是我要娶的人,至于阿诚嘛……”他没有说下去。
无耻文人,南田在心里骂了一声。
“可是不知道阿诚先生是怎么跟76号的一个事务员扯上关系的?”
“不过就是一个阿诚的旧相好。曼春发现他们还有私情,怕我受阿诚蒙蔽,所以特地来告诉我一声。”明楼抬抬眉毛,“曼春是好心,不过她也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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