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通浑身一震,脸上逐渐动容,恐惧,不安,茫然,犹豫在脸上交织。
刘通犹豫了良久,最终默然地闭上眼睛,好似已经彻底死心,缓缓吐出一句:“没错,陈志昆是我杀的。”
话音刚落,张闻猛地睁大了眼睛。
卫韬好似早有预料,神色平静。刘通仿佛不知道他这句话对屋里的人怎样一个重锤,犹自继续说道:“那天,就是在这里,我杀了陈志昆,然后慌慌张张地将陈志昆,随便找个荒郊野岭草草埋了。”
张闻完全是懵了。陈志昆不是cǎi_huā大盗杀的吗,怎么又跟刘通扯上关系了?
颓在角落里的太守也是目瞪口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通无力地垂下脑袋,“那天,弟兄们刚刚做了一笔生意,兴高采烈,就打算到二楼畅快淋漓的喝上一顿,大概是我们划拳喝酒的声音太大了,隔壁一个飞扬跋扈的锦衣公子找上门来,一脚踢开门……”
陈志昆脾气大,嚣张跋扈,从来是别人让着自己,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好听,而他们可是附近县城远近闻名的悍匪,不是好相与的,连官都劫过不知道几个了,还怕你这个什么官的儿子?
两方人互不相让,产生口角,当时陈志昆只身一人没带随从护卫,面对十几个彪形大汉身上的嚣张气焰却丝毫不弱,张口闭口就是让他们滚出去,别来污了自己的眼,坏了自己的胃口。
他们闻言就要坐不住想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不过悍匪里也是有一些眼光毒辣的,老奸巨猾的人,见这个年轻男子这么蠢,一身装扮又非富即贵,便沉稳的让陈志昆拿出证明身份的事物。
他们耐着性子听锦衣男子趾高气扬的指指点点,然后男子得意忘形往身上一摸,发现东西没带在身上。
男子拿不出信物,依旧看不清形势,犹自颐指气使的对他们指点江山,望着男子有恃无恐骂骂咧咧的模样,他们勃然大怒,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抢过陈志昆手里的宝剑。
一剑穿过他的身体。
望着逐渐冰凉,纹丝不动的尸体。
他们便想这个男子穿得这么好,反正已经杀了,顺便抢了他身上的财物吧。
他们跑到隔壁的雅间,一搜包袱,心中叫糟。
他们也劫过不少财宝了,发现里面竟然有官银,掂量掂量里面的分量,就知道是货真价实,再仔细一搜,面色逐渐凝重,那个蠢货方才所说的信物,竟然真的有。
这时,他们才知道犯下弥天大祸。
匆忙带走陈志昆的尸体藏尸匿迹,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事情东窗事发,外界大张旗鼓的通缉犯人,他们打定主意打死不承认。
反正已经被抓了,犯不着主动承认再给自己添上一个罪名。
是以,面对卫韬的再三追问,刘通固执地不认账。
第22章 真相
张闻瞪大眼,茫然无措地望着四周,卫韬面无表情地盯着刘通,太守听得瞠目结舌,满脸不敢置信。
刘通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说出这个事实,好似全身的力气都抽离出来,一晃一晃的垂着头。
卫韬缓缓道:“你们急匆匆带走陈志昆的尸首,雅间还残留的血迹,小二看见了肯定慌里慌张的跑去报官了,我在衙门看见相关的记录,于是猜到这里,这附近的悍匪闹得凶,能够杀陈志昆敢杀陈志昆的也只有你们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张闻偏头望着卫韬一脸的笃定,他似乎一开始就认定刘通是凶手,张闻若有所思,想了想还是沉默不语。
刘通哀默大于心死,忽然抬头气急败坏冲着卫韬大叫:“我说了,你不要连累我家人,这些罪责我一个人担下了,不要伤害我的妻儿!”
卫韬嘴角满意地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淡淡地说了一句:“好。”
刘通闻言整个人猛地松了口气,脑袋无力地垂下来,身后的官兵一把拖起他走了出去。
室内又恢复了宁静,三个人久久没人说话,张闻是万万想不到陈志昆的死竟然和悍匪有关,他这样思索着便低头不做声。
良久良久,卫韬说了一句:“各位,既然凶手已经找到,两位可以回去休息了,我马上带着刘通回去交差。”卫韬说完,一人就走了出去。
卫韬大步流星,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张闻低着头思考着慢悠悠走过去,走到瞥见太守。
太守见了他脸上浮起尴尬窘迫的神情,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误以为张闻是凶手,他觉得愧疚,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冲张闻讪讪一笑,逃也似的走了。
张闻回了自己的厢房,到了晚上,静悄悄的,别人相继就寝了,他还没睡,独自坐在方桌前坚定的等待着。
门窗里闪着明亮的火光,一丝光线漏出来,等了片刻一个黑影从没关的轩窗钻进来。
张闻见了他,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定定地望着cǎi_huā大盗,一声不吭。
cǎi_huā大盗走到张闻跟前,笑吟吟,张闻看了片刻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陈志昆不是你杀的吗?怎么变成刘通杀的了?”
cǎi_huā大盗哈哈大笑,“陈志昆是我杀的。”
张闻看着他,cǎi_huā大盗又道:“也不是我杀的。”
张闻静静地望着cǎi_huā大盗,解释:“陈志昆不是我亲手杀的,也差不多是死在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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