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萧条破落,沿着空旷的大街走去,偶尔还得见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倒在地上,城中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原来,那南夷竟将楚锦国的子民逼到了这个地步吗?不过,这与我又有何干!吴楚露出了一个微笑,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
“行行好,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饥渴的灾民看到吴楚的到来,就好像看到了天神一般,拖着残破的身体向吴楚走去,手死死地伸向他,好像是为了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吴楚的眼神愈发冷淡了,他从包裹里扔出一个饼子,那灾民眼里冒着精光,将饼子收进怀里,就赶快离开了。
吴楚皱着眉头看着灾民的动作,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向前走。
“你是吴楚?”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吴楚警惕的回头,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军甲的壮汉。他点点头,眼中满是怀疑。
“吴老太爷的孙子?”那人又接着问到,得到了回复之后,他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说,“跟我走吧。”
“你是谁?”吴楚问。
“我是郝将军身边的副官任戌,吴老太爷早些天跟将军传书说他的孙子要来战场,让将军好好带带。”说着,他的眼中显露出不屑,“我原以为是个怎样的人,没想到却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这样的轻视让吴楚恼怒不已,但寄人篱下,该忍得还是得忍。
吴楚决定不纠结这件事,当务之急还是把这儿的情况搞清楚,他问:“为什么这儿的灾民处境如此的危险,京城中竟未有人来救灾吗?”
“京城?”任戌的声音带着愤怒以及深深地不屑,“那些达官显贵一生只知享受荣华,他们根本不了解如今城南的战况,他们只期待着在宫廷中接到胜利的消息,他们,根本就不知因为一场胜利会损失多少。宦官当道,就连皇帝也……”
“任副官!”吴楚呵止住了任戌接下来的话,“隔墙有耳,你怎能如此口无遮拦?”
“遮拦?哼!”任戌斜着瞧了一眼吴楚,“不愧是雍城出来的贵公子,但是,在这里你得明白,这里,已经被抛弃了,若是一道圣旨下来夺了我的人头,也无所谓了,反正前后都是个死。”
吴楚早知如今的皇帝荒、淫无道,却没想到他们去竟然回为了自己的一时享乐而放弃城南数以万计的灾民。
“喏,这些灾民。”任戌一边走,一边指着沿途的灾民给吴楚看,“能逃的都逃出去,不能逃的就只能一直呆在这里,不是我们心狠不能给他们饭吃,而是如今的军饷就连将士们自己都养不活。”
“我记得每年爷爷都会给城南资助一些粮。”吴楚皱着眉说道。
任戌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到:“确实,但那真的无法解决这里的忧患。将士们很感激吴老爷子的作为,可同时却又愈发憎恨京城的达官显贵。这场战争,若是胜利倒还好办,若是失败,凭着当局者的性子,怕是……”
说到最后,任戌咬牙切齿。吴楚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回跟自己说那么多,但实际上,这些东西吴楚虽不在乎,可终究还是在心里留下了印记。
他们应该是相过要造反的,可以有两点他们不能造反,一是他们这儿的将军郝勇忠心耿耿,他是不会造反的,二是城南地处偏远,若是从这儿造反,想来就给了夷族可乘之机,到那时生灵涂炭,百姓将遭受更加严苛的考验。
这两点看来,除非江山易主,否则这儿的状况是不会改变的。
相对无言的走着,很快就到达了军营。
在将军帐前,吴楚被拦住了,只有任戌一个人走了进去。
吴楚在外面无聊的等待着,他看着守在将军帐前的士兵,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他低着头,看着地上黄色的土以及随处可见的小石子,有些无聊的踢着,听着帐内时不时传来的几声激烈的争论。
良久,帐里出来了几个人,那些人都憋着一股怒气,经过吴楚的时候还狠狠地等了他几眼。吴楚感到莫名其妙,也罢,自己这个从雍城来的贵公子哥儿在这里不受待见想来也是应该的。
“将军叫你进去。”把手的士兵说话了,他的神情冷漠,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不过吴楚感到不屑,有谁会真正的看淡生死呢?
走进帐内,就看见郝将军坐在桌前,木制的桌子上点着一盏灯。
说不清道不明的,吴楚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他死死地回想了一会,终于想起自己在哪儿见过他了。那一年自己的父亲尚在,他回到雍城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就直奔书房,吴楚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偷偷摸摸的躲在柱子后面看着父亲带着一伙人进入了书房,现在想来,这一伙人当中就有这个叫郝勇的。
“想起来了?”郝勇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满脸胡子和伤疤,若是对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定会让那个孩子惊恐的哭出来。
想想就觉得很有趣。虽然在心中这样说到,吴楚还是面不改色的点点头。
“先把你的包裹放下吧,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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