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拉开了弓,顿时,满天繁星化作蓝色箭雨,闪烁着令人心生胆寒的光芒——这么多箭同时从天空降下,玄极绝对没有存活的可能!
除非……
“玄极!”仿佛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花眠微微瞪大了眼,迎着狂风她跌撞在船舷边,“你回来!易玄极!他已经死了,你回来——”
那时慌乱。
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无意识地强调什么,巨大的蓝色光盾,以百花枝蔓文理顺延,百鸟羽翅文案铺展——
当天空的箭矢如雨点落下,在无归剑鞘展开的盾牌之下,站在海面战船上的人们瞪大了眼,却毫发无损。
于是他们只来得及看见那千万箭矢从诸夏皇帝的胸腔穿刺而过,他手中还握着无归剑,深深插入邪神胸膛——
当邪神的躯体伴随着这致命一击开始失去生机,逐渐变得如山石僵硬,龟裂,化作海中一座巨大的雕像,最后轰然倒塌!!
“邪神已死!”
“邪神已死!”
“尔等妖魔杂兵,纳命来!”
“救驾!救驾!汐族的祭祀人呢!”
混乱之中,不知道谁在呐喊,人们只知道伴随着巨石落下的,还有几乎难以找到的易玄极的躯体——
与此同时,花眠抵不住强烈的困意袭来,她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身躯从高空落下就仿佛是狂风中无力的落叶,眼前黑幕降临时,天空中大概还传来浮屠玄鲸的悲鸣。
……单纯的祈福确实是没什么用的。
她想。
当被祈福之人,大约自己都不想活了的时候。
第112章 【诸夏】
花眠觉得自己大约是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醒来的时候, 面对寒冬腊月,她整个人还是有些懵逼的。
………………她就这么一睡睡了接近四个多月?
直接睡过了夏天和秋天?
现在窗外已经开始下雪啦?
真的假的?
花眠从床上爬起来, 然后只听见“吱呀”一声,门推开了, 门外走进来的是端着水盆的青雀, 与坐在床榻边的花眠一个对眼, 花眠咧嘴对她笑了笑:“想喝水。”
青雀微微一愣, 然后瞪大了眼——
手中的水盆掉落在地, 她尖叫一声扑了上来,抱住了一脸懵逼的花眠。
青雀的尖叫声又引进来了不少熟悉面孔,比如一脸沧桑却有些惊喜的青玄, 比如一脸冷漠步伐却匆忙的无归,还有身着玄色龙袍, 额前珠链乱撞的上官濯月……
后来还有迟到的郝易翔等人。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花眠坐在床延边, 端着第四碗刚刚喝了一半的水,困惑地看着一身龙袍的超级巨星同志, 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脸,颇为大不敬地问:“你这唱戏,唱到诸夏来了?”
她的嗓子极其嘶哑, 像是撕裂后恢复的模样。
上官濯月被她这一调侃,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拧开脑袋……花眠意识到一屋子的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最后是无归, 拢着他的袖子淡淡道:“你不记得了么,那场大战之后,新帝战死,你陷入沉睡……所以最后那把椅子又回到了狐族的手里。”
花眠捧着杯子,眼睫毛颤了下,想了想后,又平静地“哦”了一声。
无归盯着她的眼睛:“怎么了?”
花眠的眼睛里一派平静,然后逐渐转为惋惜,只是唇角微微勾起淡淡道:“没怎么,就是觉得挺可惜的,主人还那么年轻……可惜了,今后不会再有人阳光之下,用泉水擦拭清洗我这剑鞘。”
无归:“可惜么?”
“嗯,”花眠点点头,“可惜啊。”
……
花眠醒来,大概不过是恢复盛世太平之后诸夏的一小小喜讯或插曲,一切事物井然有序的进行,皇城之中又将迎来新君登基后的天灯节……
整座皇城喜庆依然,人们大约已经从战争的恐慌和悲伤之中重新走了出来,只是城中央主干道旁多了一座慰灵碑,听说上一年,先帝登基的时候曾经架着马车从那儿经过。
花眠打从城中走过,与那些锦衣华服贵族少年少女们擦肩而过,热闹繁华的皇城之中,花眠抬起头可以看见有几户人家家门紧闭……
花眠在街边买了一包栗子,还烫手。
然后走到个熟悉的地方,却见那里空空如也,于是伸手拦住一名路人,礼貌地问:“小哥,你可知道卖豆腐花那姑娘……”
路人甲:“卖豆腐脑的豆腐西施今年不出来凑热闹啦,哎哟别说啦,豆腐西施家里的那口子去年那场大战里的……听说是船被一批妖魔大军盯上了,直接击沉,一船的人都没回来,可怜豆腐西施,别看平日里那浪兮兮的,眼瞧着就老了十岁,倒是个痴情种。”
花眠:“……”
花眠“哦”了声,收回手,捏了捏手中那包栗子,转身走开,
又径直路过了卖面具的摊子,摊子跟前挤满了年轻的少年少女,花眠打从他们身边经过。
一路漫无目的,最终来到一座石桥之上,石桥下站满了男男女女,河床水面,飘满了星火点点的水灯,黑夜星辰,天空之中有冉冉升起孔明灯,照得天空犹如白昼——
花眠抬头,见石桥中央站着一名身形修长男子背手而立,他戴着狐狸面具,黑发随风扬起。
一时心头悸动,漏跳一拍——
却在下一秒回归平静。
她走上前,掀开那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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