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恪看着这一幕,突然很想闭上自己的眼,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即使已记不得了,但那种感觉仍然很是清晰。只见连苏提着那只灰色的木桶施法朝山脉深处飞去,不多时便瞧见了那冒着蒸蒸仙气的清泉。
连苏一笑,拎着手上的灰木桶就朝那清泉奔去。而此刻站在一旁的苏恪已忍不住张口嚷出了一声“不要”,然而却什么用都没有,他眼睁睁的看着连苏将那灰色木桶放入那清泉之中,眼睁睁的看着连苏的嘴角上还挂着一丝幸福的笑意,然而就在那灰色木桶碰触那清泉的一瞬间,所有一切都在顷刻间终止。
只听轰的一声,那清泉水瞬间便变成一团灰色,露出一根只有胳膊粗细的水晶柱来,而那水晶柱正是昆仑山脉,此时正一点一滴的露出缝隙来。
“这怎么回事!”连苏大呼,昆仑山脉若受损,整个昆仑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损失,下界的凡人也不知会遭到怎样的天灾。连苏忙要施法修补这道缝隙,却见那原本的灰木桶,不知怎的变成了一柄透着浓浓恶臭之气的灰色利剑,直让他作呕。
连苏一惊,这东西他曾在游玩凡间时遇到过,是千年瘴气的味道。
怎么回事?还有,这山脉为何会在这清泉之中?他记得他当时与司灼一起站在昆仑山巅赏云时,他亲口问过司灼这清泉是做什么用的,为何会在昆仑山脉里头,然司灼告诉他的是,这清泉只不过是一汪可使枯木逢春的清泉罢了,与山脉并不相冲。
连苏瞧着那剑盘旋在上空,并时不时的发出阵阵恶臭欲要毁那山脉,他已来不及去思考为何这剑有这样大的威力,只使出浑身解数施法修复那条裂了的缝隙,然而却越修补,缝隙越裂越大,根本没有一点用。此时,他已感觉到昆仑在开始摇晃,外头是一片呼天抢地之声。
苏恪瞧着连苏慌了,他活了五万岁,还从未这样慌过,只提着那把剑欲要带它离开此地去找司灼,然那把浑身恶臭的剑却突然重达万斤,任由连苏怎么抗都扛不动,只提着它与它周旋,最终在它飞起即将劈下之时,连苏才终于将它紧紧握住拉开,然而此刻,他的头顶却传来青玄惊诧愤怒的吼声,“他竟在毁昆仑山脉!”
连苏不明所以,只见这缝隙越裂越大,顾不得许多提着那剑便飞了出去,直接飞到了司灼所在的院子。然而司灼却没在,他只得一个闪身去大殿找灵虚君神,然而大殿里头却是一番打斗的痕迹,连苏提着剑站在大殿前,只见灵虚君神倒在地上,身上仙气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君神!”连苏大惊,提着剑飞了进去,然才到灵虚君神身旁,他的仙气便泄完,元神离体,灰飞烟灭了。
苏恪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看着惊诧不已的连苏,再看着大殿外冲进来的昆仑众仙,看着青玄几人瞧着灵虚君神灰飞的金茫一阵痛心疾首的呼唤,最后都转变成了对连苏的谩骂。
“拿下他!”青习怒不可遏,直接提剑就朝他刺去,倒是青玄打偏了他的剑,才没有刺中要害。
“大师兄,他杀了师父!捣毁山脉,师叔此刻还在昆仑山巅修补山脉,元气大耗!这人怎能放过!”青习痛心疾首怒火滔天,恨不得上去将连苏大卸八块,他一向都不喜欢这个成日里跟在司灼身旁的妖神,因为他,昆仑高尚之地,竟常被众神仙当做茶后闲谈。
苏恪慢慢的走到发怔未躲并被刺了一剑的连苏身旁,见他神色寒戾,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虽然知他感觉不到,但苏恪仍旧握住了他发抖的手。因为苏恪记得,记得当时的自己那种被冤枉的愤怒的感觉,也记得自己抱着一丝希望的感觉,因为那时的自己是觉的就算整个昆仑的人不信他,司灼总归是信他的,自己只是去给他取水。
苏恪看着他被昆仑众仙锁进那极具侮辱性质的锁妖阵中没有任何反抗就知道,自己那时竟是那样的信任司灼,是那样的将希望放在了司灼身上,因为司灼,自己不想引起杀戮,没有反抗只静静的等着,待司灼修补好山脉,便自会查清原委还他一个公道。
然现在苏恪却觉的,那时的自己竟如此的傻,我与司灼什么都不是,他凭什么信任自己,凭什么来承担自己给予的希望,自己如此的想当然,难道就是因为之前司灼破天荒的对自己的那一点点温暖么。
苏恪看着,只觉的眼睛涩涩的痛,不多时,他便看见司灼疾步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苍白,想是修补山脉伤及元神,神仙一旦伤了元神是很难复原的。
此时,连苏见他回来,忙动了动在锁妖阵中被五花大绑的身子,双眸充满光亮的看着他,“司灼,你回来了。你怎么样,受伤了么?伤疼不疼?”
司灼看向连苏,什么都没说,只负手转身对众弟子道:“天帝派了神兵来,把他交给神界,公审。”
连苏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司灼...的背影,连自己被锁链穿了琵琶骨的痛都没有让他收回看着司灼的目光。
之后的事苏恪不想再看,弑杀天神,除了十五万年前魔君做过外,还从未有旁人做过,自然是任自己如何辩解都没用,且自己确实出现在昆仑山脉,确实提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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