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过了好久,卡姆终于开口。“是的——我很期待。我以前几乎是每个周末都去格莫拉——能和老朋友叙叙旧一定很棒。”
每周末都去格莫拉?那说明卡姆是同性恋,对吧?
“这是我给他的圣诞节礼物,”伊丽说道。她的话打破了怪异的、重新聚起的紧张氛围,罗伯感激地将视线移向她。“ 他需要好好出去浪一浪,”她补充道。“他总是在工作,好久没放松了。”
“没错,我敢肯定他在格莫拉一定能玩好。”罗伯试图摆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尽管他怀疑这个笑容看起来很牵强,现在,他能想到的事情只有卡姆·麦克莫罗大笑着,喝着烈酒,在一群狂热的人海中,裸着胸膛跳舞的场景。天哪,他们都会为他疯狂——他太好看了。
“你呢,罗伯?”伊丽问道。“ 你准备怎么过除夕? ”
“我可能去一趟牡鹿酒吧,”罗伯说。“老板通常邀请当地人来一起过年,谢绝宾客。”
他一说出口,就想把话收回来,因为,当然了,卡姆现在是当地的一份子,但是他没被邀请。
听了罗伯的话,卡姆没有抬头。他只是从桌子上的碗里舀了几勺糖,给咖啡调味——忙,特别忙。他表现得就像他没听到一样,让伊丽一个人唱独角戏,不过伊丽不再看着罗伯了。她的注意力回到了弟弟身上,眼神带着关切。
“我,呃,其实可能不出门了,”罗伯尴尬地补充道。“也不是什么正规的派对,不过几个人凑在一起喝几杯而已。”
他解释得太多了。他自己知道,伊丽也知道——当她最终看向他时,她的表情很冷。“好吧,不管你怎么安排,都祝你玩儿得开心。”她礼貌地说道。
这明显意味着“你可以走了”,罗伯得到了暗示,再次祝他们用餐愉快,然后回到吧台,那里已经有另一位客人在等着结账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罗伯不时地观察着卡姆和他姐姐,他的视线隐秘但频繁。他看到伊丽将半个三明治和大部分杯子蛋糕塞到弟弟手中。
他们一吃完,卡姆去了卫生间之后,伊丽便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在她穿过桌子走向吧台的路上就已经在穿外套,她来到罗伯面前,打开钱包。
“不用找了,”她说着递给了罗伯十五英镑——不但够付账单,还多出一大笔小费。
他猜测着伊丽知不知道他和卡姆之间发生的事情。如果她知道——如果她听了卡姆说的版本——她可能会觉得罗伯小心眼儿,斤斤计较。这不是个好的想法,罗伯希望能拒绝收小费——但真这么做会显得很粗鲁,很没教养,所以相反地,他嘟囔着感谢,并把零钱放入给瓦珥的小费罐儿中。
“等卡姆出来的时候能帮我告诉他我去一趟斯帕尔超市买点儿东西?”伊丽说道。“我在外边等他。”还没等罗伯回复,她就走了,出门的一刻,卡姆刚从男厕走了出来。
卡姆看了一会儿空荡荡的桌子,然后走到吧台,他脸上小心翼翼的表情让罗伯感觉很不对头。
“我要付多少?”他边掏钱包边问道。
“不用,”罗伯说道。“你姐姐已经付了。她说要在斯帕尔买点儿东西,会在外边儿等你。”
对此卡姆看上去诡异地尴尬,脸上有些泛红,但他只是说,“好的,谢谢。”
正当他转身要走,罗伯发现自己脱口而出,“嘿,呃——提前祝新年快乐。你会玩儿得开心的,我是说在格莫拉。我们曾经很爱那里的新年派对。”
我们。
就好像他在替自己和安德鲁说话一样,尽管老实说最后一次罗伯去格莫拉的时候,确实是和安德鲁一起。那肯定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天哪,他老了。一个鳏夫,天哪。
卡姆的眉毛微微皱起。“是的——呃,谢谢。你也是。祝你们自己人玩儿得开心。”
罗伯本不需要最后那句提醒的。他微弱地笑了笑,又是一阵折磨人的沉默,卡姆转身走出咖啡馆。
在卡姆和他姐姐离开后,瓦珥偷偷摸摸地从厨房走出来。
“他走了?”她小心地问道。
罗伯机械地用圣诞纸巾包着餐具,头也不抬地说。
“是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瓦珥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心烦啊。”罗伯的余光能看到她头上的晃晃发卡闪着红-绿-红-绿的光,但他没有看她,或是回答她。
“发生了什么?”顿了顿,她又问道。
“没什么。”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锁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
“要是没发生什么,”她安静地说道,“为什么你周身散发着你很不爽的信号?”
罗伯听到后叹了口气,不是轻轻一叹,而是重重地一叹,不耐烦地喷着气。“因为我觉得糟糕透了,”他说。“卡姆——我不知道,他看上去好像很失落。”
“你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卡姆了?”瓦珥问道,不知怎么地,居然能揪住他话里最不相关的点。
“他姐姐就这么叫他。”
“你是说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儿?”没等他回答,她又说,“好吧,我不懂他低落凭什么你得难受。这怎么会是你的错?”
“天哪,瓦珥,”罗伯厉声说道。“发生的一切你就不后悔吗?”
“你什么意思?”
罗伯放下包起来的餐具。“他姐姐——那个和他一起吃饭的女的?她本来在跟我聊天,然后突然说什么很高兴终于遇见卡姆的一个朋友了。”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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