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皇帝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他倒要看看他们这是想要置太女于何地。
高黎昕立在一旁一动未动,不反驳也不惊慌,全全一看热闹的状态。
果然,武志忠道出了高黎昕在宫外的太女府上的一婢女的名字,称那婢女曾亲眼所见太女卧房内的明黄服饰,私下里一时说漏了嘴道与他人听,这一传十十传百,便传出了府外。
明黄服饰之所以会出现在太女府是高黎昕故意而为之,被身边伺候的婢女发现也是她的有意安排。
“胡闹!”
皇帝猛地一拍龙案,他气愤于武志忠的鲁莽和他的别有用心。武志忠虽极力解释是听闻传言,但皇帝又怎会不知如此信誓旦旦的他不是在太女的跟前安插了眼线呢?
只不过,这眼线究竟是他安插的,还是高瑾安插的呢?皇帝忽然有些担忧,他那个乖巧明理的女儿,真的有可能有争权夺位的野心吗?
皇帝拍在龙案上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心也跟着抽搐了起来,他不愿看到的局面,难道真的有可能在他有生之年发生?
皇帝扭头瞥了一旁的高黎昕一眼,陷入深思,眼见着两个女儿之间的关系开始起了微妙,他浑身一怔,当机下旨罚武志忠俸禄三月,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皇帝向群臣表明了他已下旨于太女可着明黄服饰,赐乘龙辇,以合储君之尊,并警示列位臣工切莫鲁莽行事,凡事以国家大义为重。
退了朝,皇帝特意留了楚相与高黎昕问话。
高黎昕知晓躲不过,也并未打算欺瞒皇帝,便将自己曾一度怀疑有人在自己的太女府安插内线之事如实禀明,并将拖延告知内臣皇帝旨意一事一并揽在自己身上,但她并未提起她所怀疑的对象究竟是谁,她只不过想借由此事看是否能将那居心叵测之人引出来。
其实,她也并未有十足的把握,只不过是想试上一试。
皇帝叹息一声,她如此做无非算是自保,虽对她有些气恼,但也不会太过于怪罪于她。
不过此事倒是让皇帝对于武氏起了防备之心,开始警惕起武氏在朝中的权势,今日他敢公然弹劾太女,自是仗着皇帝对他们的几分纵容,以及武氏在朝中的地位。虽说他们使出的这一招并不算高明,但足以昭示出他们跃跃欲试的野心。他决不能再如从前那般纵容他们了。
皇帝疲累地垂眸,一手揉着太阳穴,另一手在额前挥了挥,示意高黎昕同楚相退了下去。
武志忠一事虽然奏效甚微,但对于高黎昕而言,起码能够点醒皇帝一直以来对于武氏的纵容,那也便间接地削弱了高瑾在朝中的力量。当然,高黎昕知晓,武氏只不过是高瑾的一方势力,她还有自己一手捧起来的文臣武将。
所以,她需要努力加强太女府的势力,夯实太女禁卫队,培养一批衷心于她的文臣武将。
当然,太女的威严还是当立,不正官风还是该正,眼下首当其冲的便是要去府衙监听参审。
自那日高黎昕在御书房与皇帝商议正官风、为民请命之事,新宗帝再三斟酌后便效仿前朝下旨命各级官署大门前必须置一鼓一钟,并且规定钟鼓响时官必上堂。太女高黎昕可在三月内随时亲临首都府衙监听参审。
雨后的清晨空气总是格外的清明,凉风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扫净一片尘埃。
晨起的阳光明晃晃的,朗朗的晴空中薄薄的白云轻轻浮动,天空划过一条七色的彩虹,淡淡的若隐若现,却是好看的紧。
今日,高黎昕依旧身着一袭白色暗纹长袍,腰系玉带,只堪堪缀着一枚白玉佩,朗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
“公子,今日已是第五日了,至今还未有人击鼓鸣冤,我们何必还要白跑一趟呢?”纪柔碎步向前跟在高黎昕的身旁,歪着脑袋眉眼皱聚在一起,一阵凉风拂过,纤长的脖子不禁然往衣领里缩了缩。
高黎昕双手负于身后,脚下的步子稳健,她侧头垂眸凝视着身旁嘟囔着小嘴的纪柔,分明透着不情愿。
“你可以回府,躲在被窝里多暖和?这种劳力受冻的事我自己受着就是,哪敢劳烦纪柔姑娘啊?”高黎昕嗤笑,说罢转过身子,在纪柔的跟前顿停,手上的雅扇在纪柔的肩头敲了两下,“不若······咱俩换一换,你来做主子好了。”
“不不不······奴婢哪敢啊!”
纪柔惶恐,瘪着张嘴巴连连挥手,两片荷叶袖撩起层层波浪,眼眸中隐约还透着晶莹,声音嘤嘤宛若蚊蝇,“奴婢还不是怕您又一次无功而返受了那些狗官的冷眼嘲弄吗?”
这几日高黎昕每日晨起便会赶赴首都府衙,然而好像真的如同某些个官人所言,天下太平,万民祥和。
公堂中塑着威严,衙差手执水火棍立于公堂两侧,堂上的地面一尘不染的透着光亮,显然是鲜少有人踏足。
府尹大人张卢川端坐于公案前,嘴边浓密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偶尔露出嘴边噙着的怪异的笑。
太女向来不问政事,在朝中也未有结党的私僚,与惯常游走于官大人之间的七公主高瑾形成鲜明的对比。身居高位者,眼光自是犀利的,对于毫无杀伤力的太女高黎昕,他们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内心却未有几人真心臣服于她。
如今她又整出这么一出,分明是与他们窝藏私心的官员对着干,他们自是不会这么轻易地顺了高黎昕的意。
数日来高黎昕倒是按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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