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想干什么,却不想阻止,反倒想趁此机会做一些出格的事。萧牧庭想,这心思有些糟糕。
除夕夜的工作不多,很多事可以压到初一初二再做,萧牧庭看着文件走了神,脑海里全是吃年夜饭时的邵飞——鼓着腮帮子大嚼特嚼;仰着头咕噜咕噜喝茶;右手拿着油饼左手举着鸡腿,一边咬一口,嘴唇上全是油;席间还跳到台子上和队友一起说相声,观众没逗笑,自己倒笑得蹲在地上抽搐,食堂安静一秒,旋即因为他的模样而爆发出鬼哭狼嚎般的笑声。
萧牧庭放下笔,唇角向上弯着,怎也压不下去。
零点之后就是新的一年,他想,是不是该向邵飞表示些什么了?
想得出神,片刻后有了些许困意,靠在椅背上浅眠,没多久竟然听到了邵飞的脚步声。
邵飞走得很轻,但他仍然能听见,难说是特种兵与生俱来的敏感,还是心意相通之后的直觉。
在邵飞还未挤进他腿间时,他就有了强烈的,想要吻一吻邵飞的冲动,所以当那两片唇颤巍巍地落下来时,他立即抬起手,按住邵飞后脑的同时,唇舌一动,轻易掠走这个吻的主动权。
吻得算不上深,萧牧庭拿捏着分寸——这是小孩儿的初吻,太激烈大约会受不了。他细心地吮着,舌在邵飞嘴里耐心地引导,时不时出发几声耐人寻味的声响,关乎情爱,却不见淫靡。
邵飞嘴里有一股茉莉花茶的香味,营长下令以茶代酒,战士们就真的滴酒不沾,端着茶互相灌,邵飞不喜浓茶,中意茉莉花茶的清香,喝了不知道多少,连牙根的唾液都带着一股清甜。
萧牧庭不由勾起唇角,渐渐加深这“抢来的”吻。
邵飞大睁着眼,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尾椎麻得没了知觉,手脚酸软,连骨头好像也快散劲儿。
但萧牧庭吮住他的舌头时,当初喝橙汁时的酸麻感又出现了。不,这次比上次还要命,上次只有该死的橙汁从舌头上滑过,这次是队长的唇含着,被队长的舌纠缠!
他梗着脖子,被亲得忘了呼吸,舌头和嘴唇乃至整个口腔都被萧牧庭的气息占据,那温柔中的强势他根本抗拒不了,本能地想回应,想把“偷吻”的主动权抢回来,起码打个平手,但做不到,舌被卷着吮吸,身体如同过电一般,别说也吻一吻队长,舔舔队长的唇,就是合上嘴这种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
被亲吻的地方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唾液从唇角淌出,湿黏黏地流到下巴,他心头一慌,想要抿住唇,萧牧庭忽然探得更深,在他舌心加力一吮。
不行了,邵飞身子一颤,唯一的想法就是“糟了”。舌根的酸麻随着突如其来的挑弄浸入四肢百骸,强撑的力顿时溃散,一直在发抖的手臂终于撑不住座椅的把手,腰腿彻底没了力,膝盖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一双有力的手却在这时将他支了起来,坠向低处又被抬起的感觉令他头晕目眩,回神时已经躺在萧牧庭的办公桌上,而萧牧庭,正欺身罩着他,一手撑在他身边,一手掰着他的下巴。
吻再次不由分说地落下,比刚才更猛烈,更难以承受,但在酸麻褪去之后,他尝到了像那天一样的甜味。
其实吻是没有味道、无所谓酸麻甜香的,萧牧庭和他一样喝了茶,区别只是他喝的茉莉花茶,而萧牧庭喝的普洱。
甜来自心脏。
当躺在桌上,第一次没有章法地回应萧牧庭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倾慕爱恋的人在吻他。那种感觉简直要将心脏烧化。
如果心脏终将融化,那么最后剩下的一定是一块透明的、甜得发腻的糖。
邵飞舔着萧牧庭的唇,被抽掉力气的手臂渐渐回了劲,缓慢地抬起,然后环住萧牧庭的脖子。
萧牧庭眸光更沉,将邵飞完全笼在自己的领地里,略微直起腰,引诱邵飞撑起身来。
这动作并不容易,邵飞腰软着,使不上力,但如果不用力,嘴唇就要与萧牧庭分开。
他不愿意,舍不得。
深吸一口气,本想给自己鼓个劲,但鼻腔里全是萧牧庭身上极淡的烟草味,腰好像更软了。
但他不甘心,环着萧牧庭脖子的双手紧了一下,固执地不让萧牧庭走,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近乎撒娇的呻吟,直听得萧牧庭瞳孔一收。
再次深吻,邵飞终于不那么僵硬了。
但萧牧庭仍没打算放过他,纵容一次,没有第二次,不久再次引导他坐起来,好在这次腰背回了一些力,尽管仍然不得劲,但亦步亦趋跟随还是能做到。
这个吻结束时,邵飞坐在桌沿,几乎软在萧牧庭怀里。
工兵们自己动手做了鞭炮和礼花,此时12点已过,外面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萧牧庭摸着邵飞扎手的刺儿毛,看着被严丝合缝拉上的窗帘。
如果没有窗帘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夜空中的烟花。
战地里的春节,爆炸的火花不再因为杀戮,而是因为庆祝,这样的烟花大约比在国内见到的更美,更有一番风味。
可是如果真的没有窗帘,大约也没有刚才的吻了。
萧牧庭低头看着邵飞,目光柔软。
小孩儿的睫毛还在颤抖,脸颊、眼尾、耳朵尖全是红的,肩膀一抖一抖,抱着他腰的手好像也在抖。
怎么就被欺负成这样了?萧牧庭不禁勾起唇角,而浮在那里的笑意,是万分宠溺的。
邵飞埋在萧牧庭胸口,努力平复着心跳。
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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