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被刘哲拒绝了邀请,杨万千再次陷入类似于失恋的消极情绪之中。这点尤其体现在他赖床到十点被助理连喊带骂从家里捞起来之后。
杨万千窝在面包车上,把羽绒服的帽子裹起来盖住耳机,缩在座位里不发一言地暗自神伤。芊芊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一遍遍重复着活动流程。
直到车经过市医院的时候,半死不活的杨万千忽然诈尸一样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差点儿撞到车顶,芊芊以为他终于充满电了,没想到杨万千一把扯下帽子摇下车窗,冲着车外大喊:“刘总!刘哲!”
芊芊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医院门口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乍一看都是一样的羽绒服,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杨万千不死心的喊了两声,直到车开远了,他才把脑袋伸回来,手指着窗外问芊芊:“他来医院干嘛?”
芊芊心道老娘哪里知道去,却还是好脾气地说:“可能是你看错了。”
杨万千重新缩到座位上,嘟囔着:“不可能。”
芊芊只好也转过头不理他,就在她以为杨万千重新躺尸之际,后面又传来一阵子骚动,杨万千道:“芊芊姐,他不会生病了吧?”
芊芊开始还象征性地安慰这个起火的老房子几下,之后干脆放任杨万千自己上蹿下跳,直到后座那位最后来了句:“这个排练说到底也不是非去不可,我要去医院看看……”
芊芊愤怒地喊了句:“你他妈敢!”
刘哲的确是去了医院。
本来定的心理咨询是在下午,但是为了去看杨万千的生日会,他特意调了时间。
他新的心理医生是个干什么都慢悠悠的青年人,姓周,三十多岁,动作和生活习惯却让人总觉得他又四五十。
最开始的时候,刘哲对他描述了上一位医生对于他性向的更正治疗。周大夫问他从前在哪儿就诊的,他报上了家乡一所医院的名字。
周大夫说:“这种‘脱衣舞’疗法被淘汰很多年了,可能是有些技术不够先进的地区还保留着。我们这里能有更好的疗法使你改变性向……”
“不,”刘哲解释道,“我并不希望改变我的性取向。我只是希望能消除我……呕吐的生理反应。”
周大夫疑惑:“你接受自己的性取向了?”
也不算,刘哲心里想,他只是觉得喜欢杨万千的感觉很好,让他心满意足、心醉神迷、心猿意马以致心无他物。
“其实刘先生你这样的很少见。很多时候比较偏远落后的农村出来的同性恋者因为没有先进文化氛围的影响,常常会自我厌恶而陷入迷惑。最后或是强行更正,或是自甘堕落,像你这么积极治疗的倒是少数。”
周大夫一边说一边问:“最近感觉怎么样?”
刘哲说不出,他时常渴望触碰杨万千,又惧怕自己到时候表现不佳再次伤害到他。周大夫说可以试一试,可刘哲一个杀伐决断的商界人士,偏偏在这个事上畏手畏脚。
离开的时候周大夫叮嘱说:“药剂只能协助,而且副作用对身体的伤害不小。实践毕竟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可以先从简单的触碰做起,如果有条件的话。”
刘哲没有向他提起过自己有喜欢的对象,但周大夫好像清楚得很。他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还在思考医生的话,什么能算“如果有条件的话”呢?他的大衣口袋里有杨万千生日会前排的票,那么耀眼的一个人,他碰一下都觉得自己玷污了那份光芒,怎么敢拿来尝试?
明明下午就会见到,刘哲此时此刻却觉得想杨万千想到发疯。他打开车门的那一刻甚至感觉自己幻听到杨万千的声音,那声音一遍遍地喊他的名字。刘哲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计划进行的不太顺利。
刘哲本来是想给杨万千一个惊喜。
他的座位是在前两排,挺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张大善人的老婆张夫人坐在他旁边兴奋地手舞足蹈。刘哲表面上风云不动,手心里却出了汗。
虽然杨万千来的路上一直萎靡不振,但是在工作面前还是摆出了相当积极认真的态度的。毕竟是他自己的生日会,主要还是闹腾为主。刘哲反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眼看台下乌泱泱一片女孩子,就他这一点绿叶点缀着璀璨的花田。女孩们欢欣地叫喊着,恨不得把杨万千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捧到天上去。刘哲却只是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杨万千,就等着他的视线落在他这儿。
主持人问杨万千这几个月给自己放了个假,都干嘛去了啊?杨万千乐呵呵地说能干吗,死宅呗,单身狗无牵无挂的。
主持人又问新电影过年就上映啦,对新角色有什么描述?杨万千说李明天这个角色啊我真是太喜欢了,基本就是释放本性的演出自我。主持人说你的本性就是民工吗?杨万千思索一下,笑着说,我是一个很有魄力的民工。
杨万千穿的一套蓝色西装,发型是打理过的,和李明天完全是不同的,俨然一个严肃活泼的绅士形象。即使这样他依然是一个鲜活的灵魂,灵动地像是总会在街头狭路相逢的身边人。他笑得很灿烂,和台下观众互动着。刘哲就干着急,怎么这么打眼的位置杨万千看都不看一眼?他要是看不到自己可怎么办?
就好像欢天喜地给人准备了一个餐厅的烛光晚餐,结果人回家直奔卧室睡觉了似的,白白是自己一场空欢喜。
刘哲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自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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