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要留心的。这样想着,我跟他聊起天来。
“昨日伤势太重,迷迷糊糊也忘记感谢先生为我疗伤,今日重新谢过了。”
“江少侠客气,您与付将军又是朋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军医呵呵笑着,并未着急收拾医具,也想聊聊天的样子。
“我名江琼,先生直呼我名就好。”
“在下陈维利。小兄弟真豪爽,不知可是君山出身?”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正是丐帮弟子。”
陈军医听了拱手道:“陈某早就仰慕君山丐帮风土人情,听闻君山处处是美酒,就连总舵河里流的都是酒。”
我忍不住扯起嘴角,心想你这老儿要不要这么明显的套话,当小爷没有脑子的么。
“不知陈先生可是未曾亲身游历过君山,若是去过,想来也不会说河里都是美酒这样的玩笑话。”
他摆摆手,“自然是未曾去过。君山远在万里,又深在群山之中,在下常年随军行走,脱不开身去游历的。”
未曾去过,却知总舵河流。我想着,取来纸笔,装作热情的样子画下一副草图:“陈先生喜爱君山,却未曾亲身游历真是太可惜了,我把君山地图画给先生,他日若是得空,先生可要去看看。”
图中所画当然不是通往君山的路,而是到另一处名为桃花水寨的山贼窝聚之处。
陈军医却未作他想,欢喜的收下了:“多谢,多谢江少侠。他日有空一定前去。”
我也是热情好客的样子,他日相聚一起喝酒的话说了不少。强聊了半天,假话说了不少,可算送走了陈军医。
关上门,我几乎要站不住。后背传来的阵痛让我头脑发木。三两下拆开绷带,我坐在床上打坐,静静感受气息的流动。
果然,这个陈维利有问题,我的后背虽痛,真气却到达不了。付九那一掌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过是些皮外伤,不至于让我难过至此,更不会让我控制不了自身真气。想来只有他动手脚。
此人手段如此拙劣,只怕别人不知是他一般。这样的脑子,在天策府做事怎么还没被揪出来?
想到这里,我不禁周身一凉。
是了,当时执意要我来天策府养伤的是付思饶,陈维利也是他请来的。
我又想起昨夜恍惚时他揽过我时低语那句,“安心靠着我就好。”还有他今早团在椅子里冷的一脸苦大仇深。
若是从前,令我生了疑心的人我是断断不会再相信的。这是师父教的,做的是侦查探索,时时刻刻都要谨慎小心,万一轻信他人上了当的话,丢的可是身家性命。但想起付思饶,我却迟疑了。
他若真的想害我,实在不必彻夜相守来这一招温柔乡。
温柔乡?什么温柔乡?
江琼你乱想什么!
我被脑海里的温柔乡三个字吓了一大跳,赶紧甩甩头把这奇怪的念头甩出去。下了床打开窗,看着天上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我将双指圈成半圈含在口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哨声。
少倾,一只毛色光亮的黑色战隼爪子里抓了一只还在扑腾的信鸽就落在了我手臂上。
“阿影你真进步了呀,居然没直接咬死。”
阿影听了很开心,揪了一下信鸽颈子上的毛庆祝。这只名为阿影的战隼是我的搭档,专门捕获各路信鸽,和它看不过眼的野鸟。现下它爪中这只信鸽,必定是刚刚飞出的,可惜出师不利被阿影盯上了。
我拆开信鸽腿上的纸条,正是我刚画的图的简略版。这下陈维利是坐实了细作身份。只是君山的资料也想要,不知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思量着,我把纸条重新绑了回去,放飞了信鸽,吩咐了阿影跟上去看看究竟。
静下来,想想付思饶,我打算最后一试,若是他当真是有心利用我,这天策府我还是尽快离开。若是不是……
哎,不是再说不是的,不就是个温柔乡!
我又摇摇头,把温柔乡赶出脑海。
坦白
下午时我要了一桶热水,将后背的药尽数洗掉。到了天黑,才算药劲过去,疼痛感有所缓解。我翻出身上一瓶金疮药,正打算自己盲涂的时候,付思饶在门外敲门:“江兄,你可在?”
我放下药,开了门扫了一眼,只他一人,手里端了个托盘。
现下的付思饶看上去心事重重,我开门时他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看我没缠绷带赤着上身时又吓了一跳。“江琼!”
“别叫别叫,快进来。”我侧身让他进了屋内。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陈维利留下的一包药。
我先开口说:“付思饶,我有话问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付思饶低下头,咬了咬唇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我认出了你身上的文身,你不是普通的丐帮弟子,而是专门刺探情报的人。”
他这么坦率,我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听他继续往下说。
“陈维利是我带来的,他的事我早就知道,但一直抓不住他背后之人,此事事关西北雁门关战事。我身在天策府当局者迷,一己之力无法查清真相。所以想借你的手揪出幕后之人。昨日见到江兄,我就知道你是有能力帮我的。”
“所以你带我回来是想求我帮忙的?”我问。
付思饶点了点头。
“你若直说我未必肯帮忙,我自己吃了亏起疑心动手查倒是很有可能。”我点点头称赞他,“你计划的不错。”
付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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