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讨论数日,虽然方针完美定下,但是斑和柱间的裂痕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柱间认为斑太过急于求成,斑说柱间那样做才会把木叶置于危险之中,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带土尝试劝说斑:“你们各自有各自实现理想的方式,也没必要吵成这样。我想柱间只是为了守护好他的梦想,他的主张几乎都没被我们采纳,他难免有些挫败和急躁。但是或许几年后他就会看到我们这样也挺好。”
斑哈哈笑起来,多么的讽刺,带土居然理解他!而柱间却不理解他,还一直试图说服他改变想法。“人与人之间是永远无法相互理解的。”斑突兀地说。
“本来就是,为什么非要每个人都互相理解?强求是没有好结果的。”自从月之眼失败后,带土就领悟出一切违背客观现实的追求都会以悲剧收场。比如说幻术世界里永久的和平,比如说每个人都能过上完美没有遗憾的一生。他能做的只是尽力把眼前的事做好,慢慢改变这个世界。“我只要能和几个重要的人互相理解就心满意足了,其他不相干的人管他做什么。难道我还要与精神病互相理解吗?那我不也成精神病了?”
斑终于露出一点真正的笑影来:“你难道不是精神病吗?”就带土前后行为转折之大、心里动机之难以揣测来看,他确实不算是正常人。
带土眼神闪烁几下,终于费力把眼睛从斑嘴角的弧度上移开。他总是孤独一人坐在火影楼里,偶尔午睡醒来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有一次他在小憩间梦见六道斑再次对他伸出手,然后满头白发恢复成闪着光泽的漆黑长发,人也慢慢重回年轻时的模样,最终定格在宇智波族长时期。这次他终于握住了那只手,场景一转,斑像往常挨着柱间一样挨着他。他伸手想抓住什么,然后梦醒了。
带土明白,他再也没有资格去触碰斑,而且他死也做不出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来。他觉得他的心又破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空洞,并且永远不会被填满。忍者是忍耐痛苦而活下去的人。带土想起这句话,他想他可以面对这个,他可以带着不致死的空洞活下去。
“你……”带土及时放弃了瞬间的冲动,生硬地改为讨论正事转移注意力。“你觉得九尾怎么样?我认为你和柱间都有战胜尾兽的实力,你们要是想抓来玩玩没事,要是送人就免了吧。”
“你想抓来自己留着?木叶持有九只尾兽?你的做法太冒险了。”即使是斑,也被带土“集齐九只尾兽”的暗示惊住了。
“不不不。”带土心想时机不对,而且他还没编排出骗人的词来呢。“我只是想没事时先摸清它们的位置,图个安心。它们还是自己藏起来散养着好。”
“散养?你是养猪还是放羊?”
“反正都是畜生。”
“说得也对。”
带土没有料到,漩涡族长也在打尾兽的主意。他自恃族内封印术能封印九尾,便去劝说柱间把九尾捉来木叶,他的女儿可以成为封印尾兽的容器。柱间受到他的启发,提出了要捉拿所有尾兽,然后将他们分给各国来维持平衡的建议。
斑并不赞成,在他看来木叶好不容易和其他国家拉开巨大的实力差距,怎么能一下子使之前的努力废掉一半?他在和柱间讲道理讲不通后,失望下赌气道:“我看上九尾了,九尾将成为我的通灵兽。”
柱间却没和他对吵。他们已经来到了木叶的边界。柱间环顾着四周的山峦与森林,轻轻道:“我们就是在这样的地方互诉衷肠、心意相通的。当时我的心情是多么美好。什么时候我们都变了呢?你变得越来越急躁而不通情理,我变得越来越想让你认同我,让你的思想和我一样。或许我们曾经的相处更好些,你不会逼迫我纵容你的缺点,我不会一心苛求你改变个性。我想,也许我们该稍微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下,对我们都好。”
斑倒退一步,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的嘴唇颤抖着:“你要和我分开?!”他的头发无风自动,“你和我分开好去和漩涡好?!”他的声音透着些歇斯底里。他忽然觉得柱间说得或许是对的,他无法控制自己丑陋无理的嫉妒,他越来越多地为不值得的事发火,甚至迁怒别人。他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也许早就在心里意识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所以他才会因为柱间的点破那样愤怒。斑越清楚地认识到“分开对彼此都好”是对的,心里就越难受。他满腔的情绪无处发泄,他想避免必然的结果,又残酷地意识到无法避免,还有比这更让人难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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