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女子大笑,一瞬间只觉鬼哭狼嚎阴风阵阵,那微弱的烛光忽闪忽闪的,似是随时会熄灭,“洛家人是不知何为鬼灵么,你既然在赏兵会阻止了我,便该灭了我才是,你也该知道,我存在一日,就是得杀人练阴气的,更何况,我生前便只知害人性命,死后,更是如此。”
“你要吸人阳气,存在于世,便来吸我的吧,可我是决计不会让你去害别人的。”
“呵,真不知道你们洛家怎么教人的,竟出了个你这般天真的废物。”女子冷笑,“洛少爷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能供我到几时,若你死了呢?”
洛临秋真被问到了,噎了半晌,有些无措,但他还是坚定道:“那我活着一日,也会管你一日!”
“笑话!我现在是敌不过你,可若你这般养着,杀你不过早晚的事,即便这样,点墨醉山河的洛真人也还说要供我么?”
洛临秋沉默了片刻,终于一字一顿的说:“我能活到今日,是因为你。”
破庙外,对着林望之询问的目光,滕羽皱了皱眉,拉过他的手,在掌心上写了两字:黄泉。这下,林望之也是一惊。
这世间,被称为黄泉的只有一人,只因她的名字一直是忌讳,久而久之,便连她自己也忘了姓名,而她本身便成了死亡的象征。
残虐嗜杀,蛇蝎心肠。她是上一任魔道至尊。
黄泉此人向来反复无常,乖张暴虐,但实力太过强大,论单打独斗,未逢敌手,百来年间掀起不少腥风血雨,仙盟缔结很大原因也是为了对付她,只是就因为这么个黄泉,仙盟几次围上太平山,都未讨得什么好。
只是她这人心里从未有过什么善恶,她也许对魔修们好些,但也同样残忍,魔道以她为尊,不是因为敬,只是因为怕。那百来年魔修们一直不太敢出太平山便是因为她,虽说她是以一己之力保了整个太平山,但声名狼藉的也是她,她是全然不惧,魔道其他人可就深受其害。
黄泉兴风作浪几近百年,整个大陆都被荼毒了一遍,但是有一人,黄泉对她可说是相当纵容了,那便是现任魔尊,寒澈。
寒澈二十年前以二八年华便掌握魔道一股不小势力,甚至最后能成功成为现任魔尊,都同黄泉脱不了干系,可也恰恰是寒澈,十六年前,将称霸了近百年的前任魔尊归于黄泉,寒澈继位时,魔道喜极而庆,全山挂满紫绸,大宴了十天。
听说魔道先前也有过相似的场景,那是寒澈十六岁生日时,太平山巅,黄泉的整个抱犊宫张灯结彩,紫缎披附,紫色的烟花在太平山上燃了三天三夜。
而现在,这位化为阴鬼的魔尊再现于世,只不知怀的怎样心思,她此时倘若有心,便是谁都阻止不了了吧。
“我可不记得,往时与你这洛家小儿有什么瓜葛。”黄泉毫不领情,她平生从不在意生死,杀过的人欠下的债多如牛毛,又怎会记得一个洛临秋?
“那年我十九岁……”洛临秋苦涩开口,将时间引回到十六年前,这看来不过二十的少年竟已过了而立之年,不过修仙之人驻颜有术,容颜衰老缓慢,倒也不算太过惊奇。
是说十六年前,十九的洛临秋,行于山水林野,只为手上一卷墨宝。
洛家人的贴身法宝几乎皆是自己所作,却也只于洛家人有效,那时洛临秋也在完成自己的法宝,只是到最后一步却如何也下笔不能,那日行到溪边,便将画卷摊开在石上,靠在树边闭目小憩。
洛临秋才学极佳,是以家族也是寄予厚望,他也早早做出令人追捧的书画,只是这法宝的最后他纠结了小半年,仍是不得下笔,他这番纠结,只觉走入了死胡同,甚至开始走火入魔,他隐隐知道,以洛家的修炼法门,若是长久不能摆脱这局面,气结郁损,怕是不能活了。
越是聪慧之人,也越易钻牛角尖,他只一心解这症结,从未想过放弃,所以才不得不纵情山水,希望能就此化解也能找到灵感,奈何长久不见效。
这日他才行到一处寻思不久,就有一女子路过,她一袭黑衣,银白长发,修罗面具下的半张脸美貌异常,只是洛临秋这样的人,家传洛氏,痴心书画,也只看呆了一瞬,又怎么会在意黄泉是谁?
黄泉见他不为所动,倒有些好奇,也不避讳的去看他的画。这世上原先有痴迷于黄泉容颜想一探究竟的,都早就不在人世,之后的便是畏她惧她恨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从没有同这小子一般看了却不在意的。
笔锋路数黄泉不懂,她也只管看画中景物,画上竹海庐舍,旁边一桌棋局,却只一子在落,似黑似白,只是天上大片的空白,洛临秋一直揪心的便是这,是晴是雨,是日是夜,似乎都不恰当。
黄昏见着这么一幅画,也不知是否看懂了他的烦恼,只评价了一句:“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然后拿起旁边的墨砚直接一股脑的泼洒了上去,在她眼里,醉心于这劳什子的画作真是蠢透了。
洛临秋自是心间大恸,扑倒过去,只想着与黄昏拼命,只是他看了那摊着的画卷一眼,便再也移将不开。
画上墨迹晕开,便似一片阴云遮天蔽日,是晴是雨,似乎不甚明朗,也未可知,是日是夜,皆藏于云后,无人知晓。
洛临秋心知这幅画已大成,心间大喜过后又是感叹,方晓得自己先前那般踟蹰不定皆是心中意境未够,这番大悲之后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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