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个颜值和资产都飞升了的男人,除了几个不同寻常的“跟班”之外,却总是独来独往,孑然一身,似乎连个亲朋好友都乏善可陈。
此时此刻,他坐在这辆跑车的副驾上,穿行在充斥着俗世繁华的珠光宝气间,却几乎是无动于衷、古水无波的。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连他也忘记了时间的概念,久到地老天荒的誓言似乎正在实现,他记得那个人会唤他——释。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是什么商业奇才,也不是什么高端精英,他也曾傻白甜过,如今依旧痴傻得紧,只是,他活得够长,比所有人都长。作为一个真正的神,他有着许多人渴望而不可及的不死之身,累积了可以睥睨天下的财富智慧。千万年的时光于他来讲,不过“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个沉重的负累。那看似青春洋溢、灼灼韶华的躯壳里,实则埋藏着一颗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灵魂。可是这大千世界,滚滚红尘,纵然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他也绝不会放手。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人活一把念想。而坚如磐石扎在他心尖上的念,已然成为牢不可破的羁绊。
悲欢离合,人间常态,富贵荣华,过眼云烟。想来,大多数人的甜,总不过只有一瞬,而一眼望不到头的,却是漫漫长夜的苦。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知苦处,哪得甘甜?为了那瞬息之中的甜,漫长艰辛的苦等,他甘之如饴。因为,那是他与那个人最漫长也最浪漫的约会。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梦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午夜梦回,离索惆怅,相思无益,未妨轻狂。秋池的水涨了一茬又一茬,于晨风夕月,着阶柳庭花,奈何,潇潇暮雨,旭日迟迟。
这场迷局注定路漫漫其修远兮,他不知道谁在摆弄自己与那个人的命运,但他清楚的记得,这穿肠之毒,唯等可破。
“无限轮回,宿命之劫,可有解?”
“至死方生,唯等可破。”
每个人的轮回,如一个自成一体的“球”。因果一体,首尾相接,纵然心为形役,世世百相,无不是挣扎在同一个死循环里,永远逃不出宿命的结局。这便是“无限轮回”的意义。
上古之神所说的破解之道,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破死局,换轮回,方可逃出升天。摆脱肉身束缚,以神魂之形才能脱离原来的那个“球”(轮回),换一个本无交集的“球”投生。在这个新的“球”上,自然也不会陷入原来的宿命。只是新的轮回里,本无换命之人的命格,此人也就自然而然成了不受约束和保护的外来户,何时投生,投生何处,甚至于能不能投生,只能凭天意使然。至于此策是否走得通,“等”便是唯一可行之径。
当年“一泪石”中除了存有弥苍神魂,还留下了一个水镜。水镜是时空栈道的入口。它为卡索和樱空释开凿了一个通向新世界、新轮回的通道。
上古之神弥苍平定诸神叛乱、加固神域结界后,又将身体还给了樱空释。樱空释由此也得到了弥苍的全部记忆,如愿以偿地切身感受了一把自己与卡索前世今生所有的爱恨情仇。他带着卡索的神魂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新的轮回,同时为了实现自己对星旧的承诺,也将星轨的神魂带入了新世。从此,他开始跋涉在这条不能回头的等待之路上。
人生无根蒂,漂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如此一等,便是一场遥遥无期的相约。
一开始,他急功近利,犹恐错过,怕从此南辕北辙,再到相逢又几时。于是他疯子一般四处追逐,但凡寻得一个貌似卡索的,便纠缠不休,不依不饶。如此疯癫了不知岁月几何,终是徒劳无功,他一度心灰意冷,郁郁寡欢,甚至避世深山,与世隔绝。
时间磨砺心智,痛苦修身养性。他终不甘困死在方寸一隅。许多年后,他终于走出内心荒芜,再一次回归俗尘。这一次,他千方百计地融入这个世界。他想那个人如果在,也会欣然于岁月静好。
可是,凡尘本来就是一部没有理由的劫祸。他像一个旅人,行走在永不停歇的飞沙走石中,冷眼旁观着世界颠三倒四、大起大落,无可奈何着周围的阴晴圆缺、悲欢离合。他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渺小,即便是看似无所不能的神,也有那么多无能为力。
以前总是无法理解,那个人为何在病入膏肓时也能把“莫强求”做到近乎于冷漠的极致。而今,他顿悟又动容:
一个人经历过痛彻心扉的无可奈何方知“顺其自然”四个字,需要多么大的悟性和坚持。
昔日少年心境蹉跎着亘古光阴,如今岁月沉淀了轻狂,褪去了青涩,反倒让他举重若轻、泰然磊落。他想,无论等不等得到那个人,他都会去安静地等,唯有如此,那个人才会一直活着,无论是在人世,还是在他心中。他会守着他,一直到世界的尽头。
三尺囹圄,跳出来看,也不过是一方粗陋的画地为牢。他只道过去想不开,困住的是自己,如今回头看去,他困住的却是对那人的真心。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
放下便是拿起。从此山高水长,岁月无声,心中有你,何处不是归宿?
岁月捻指而过,不知何时起,凡世的黑暗里竟有了魔族的影子。他有些诧异,毕竟当年上古之神亲手分离了三界,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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