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徽一时之间有些诧异,毕竟驸马身体不是很好,平日里都鲜少出门,若是无事长公主定然不会肯让他如此舟车劳顿地赶来京城。
赵如徽正想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驸马亲自和自己商量,一时之间脚步加快,面色也难免微微凝重了,然而没有想到在大殿里面候着的驸马非但神色全然没有半点的焦虑担忧,反而一改之前苍白气色,见赵如徽出来了,还轻笑着微微揶揄了他一句。
“这几日容竹在路上也对京中的事情少有耳闻,陛下难道是想从赐婚之中吸取识人认事的经验?”
“姐夫和莫要再嘲笑我了,我这几日已经是够伤脑筋的了。”赵如徽微微抬手,并没有否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卫逸容何等智谋,光光是在路上听了两句闲言碎语就已经把事情拼凑出了差不多了。但是他和长公主不同,长公主还是赵如徽的姐姐,占据着亲人的名头,自己虽然被赵如徽叫了一声“姐夫”,但更多的时候却还是理智地把自己和赵如徽放在君臣的位置上面,自有一套为人处世之道,从不逾矩。
有些事情本不该他来说,说了赵如徽也不会听,但是今日从赵如徽短短一句话里面得出的信息却是不得不让他愣神,饶是卫逸容,也不由得一时之间微微背弃了他的处事法则,迟疑着开口。
“陛下有所思虑是正常的,但是您毕竟身份不同……”
“有什么不同?”赵如徽摇头笑了笑,“在其位谋其政,但孤也是人,孤可以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到山河的治理上面,却不愿意因为这山河连自己的感情都一味磨灭。孤是拥有这个国家的人,而不是被这个国家操控的傀儡。至于血脉,只要百姓过得好,这位置上面的人还姓‘赵’,我就已经不愧列祖列宗了。”
古时最是讲究血脉的传承,好似一个人没有了孩子,那么他在这世界上就是不完整的一样,所以才会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更何况身为皇帝,又怎么会甘心将皇位拱手让给一个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尽管那个人也有细微到极点的相同血脉?
即便是如卫逸容这般豁达的性子,一时之间都不免被赵如徽的言论给惊愕到了。
但他终究是卫逸容,是那个巾帼长公主身边的第一谋士,片刻的思虑以后,他就已经收回了自己个人的情绪,他不说赵如徽所说的究竟是对是错,甚至在心里都并不加以评定,只是在看向赵如徽的时候,带着一种旁观人的头痛,轻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陛下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大出容竹所料,是容竹着相了。只是长公主脾气不好,还请您多多担待。”
——这就是一句预防针了,依照长公主的性格,肯定是又要大怒。虽然介于上次赵如徽因为贺知舟发怒的事情让长公主并不会对贺知舟做什么,但是对赵如徽的“冥顽不灵”肯定是又要冷脸。
但赵如徽既然能够提出来,就自然是做好了准备的,如今听见驸马这么说,反倒是笑,“那就在这里先拜托姐夫为我在阿姐那里美言两句啦。”
驸马脸上神色便显得更是无奈。
卫逸容的处事方针向来让人舒服,赵如徽看着他温文尔雅,事事进退有度的模样,一时之间也是忍不住长叹,“姐夫和阿姐这样好的基因,若不是只有英儿一个孩子,孤都想要‘夺爱’了。”
这本是句玩笑话,但是这话一出,赵如徽就敏锐感觉到骤变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驸马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基因”但却听懂了后面半句里面蕴含的意思,脸上淡淡的喜气不在,脸上神色都有片刻凝固。
赵如徽:“……”
驸马:“……”
他们两人沉默对视了片刻,到了最后,还是赵如徽忍不住惊愕出声,“阿姐她真的……?”
当年长公主在塞北终究是伤了身体,一直以来能够怀上英儿就已经是老天眷顾,所以这些年两人对小世子的教育一直都格外注重,但是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还能够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
但一时之间,驸马还是不知道用什么样子的表情面对赵如徽这个觊觎自己儿子的家伙,显得十分尴尬。
赵如徽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究竟是说了什么话,一时之间只能干笑。
“哈哈,哪儿能呢,姐夫放心,我就是开个玩笑……姐姐也不会答应的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驸马:怪我不该多嘴,不该来……【手动再见】
第92章 【一更】
探查任务向来都是极为耗时的任务,甚至很多时候在长长的准备之后也依旧是毫无所获。
更何况,虽明面上称呼是安插,但实际上,将之归类为暗探、或者是卧底任务才更加准确一些。执行者通常都要经过好一番的改头换面,外貌、行业、籍贯乃至是相关经历。
现在贺知舟远在晋平,赵如徽是想见都见不到,连信件都无法互通有无——毕竟不管是谁,频繁地往来信件都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好像活担心对方注意不到你的可疑似得。
相思成疾的陛下不会拿贺知舟的安全随意开玩笑,自然只有加足马力,力求将这些阴沟里面扰人的老鼠一网打尽。
好在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倒是有了对症下药的方式,赵如徽也不在其他的地方做无用功,而是在鸿源不会发现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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