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淮。”赫朗随意地喊了一声,便又悠然自得地坐下,拿起一本书翻来覆去。
孔淮听着这生分的称呼,微微皱眉,有些不适应,却也应了一声。
虽然两人是师徒,但是显然孔淮不似一般徒弟那样对赫朗恭敬有礼,甚至见着了赫朗这么久,也未向他行礼。
虽说赫朗对这些不甚在意,但是却也不是随意之人,见他没半分当徒弟的模样,不禁睨眼瞥他,像是质问:“出去许久,礼数都忘了?”
孔淮眼神微闪,似乎愣了一会儿,注视了他许久,才抽出背在身后的手,朝他行了个礼,带上一分关心,“许久未回来,师尊可还好?”
说着,孔淮走近赫朗两三步步,细细打量了一番。
他离开时,还记得这人面色憔悴,身体不佳,眉眼中深结愁思,也是因此,他才更心乱地离开,可此时一看,他已完全恢复了精神,面色红润,眉间舒坦,气质清朗,悠然自得,想必他不在的日子里,他过的也不错。
心中的担忧已经解开,他应该是感到释然与愉快的,可是真的见了这人,又微妙地有一丝纠结,原来没有他在的日子,这人也能过的如此愉悦,是什么让他振作起来的?莫不是他新收的那个徒弟?
“自然是好的。为师倒还想问你呢,为何如此突然地回来了?”赫朗别过头,不习惯他如此灼灼的目光。
孔淮收回眼神,简洁地回答,“参加比赛。”
门派的竞赛一向奖励丰厚,他会为了这个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的答案的确很正确,只是赫朗莫名地感受到了骨子里的一丝失落,一时间竟然问出了不应有的话,“你回来的原因就仅仅如此?”
此话一出,两人的面色皆是一变。
赫朗最先反应过来,强压下心头的奇异感觉,心知这是从前残留的情绪,让他一时控制不住而显露了出来,只希望孔淮不要对这句话产生什么误会。
但是显然,这句话虽然问得模糊,但是其中之意却是十分明显,无非是在质问孔淮难道不是为他而回来的吗。
孔淮脑中浮现出破碎的记忆,又瞬间消散,无动于衷,皱眉冷淡地回道:“不然?还请师尊莫要多想。”
赫朗为自己方才的行为而破窘,此时只好竭力挽回,若无其事地挂起微笑,朝他招了招手,“不说这些了,你远道而归,许是也要歇会儿了。”
他故作亲切地拍了拍孔淮的肩膀,寻思着要将他带去哪间客房休息。
这时,蒋涵正已经飞速地从赛场归来,也早已发现了生人的气息,更是敏锐地发现师尊身边出现的人便是方才在赛场对他暗暗挑衅之人。
他与师尊是何关系?为何两人站得如此之近,其间还自有一种熟悉感?这些问题接踵而来,蒋涵正的脑中飞速运转,心中也已经有一分猜测。
赫朗与孔淮相处得不甚自在,一见小徒弟回来,里面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然后为他介绍起来,“这便是孔淮了,说起来,算是你的……大师兄。”
蒋涵正心情复杂,点了点头,算是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乖巧地喊了声大师兄,赫朗直夸他懂事。
孔淮虽然不作声,但是表情颇有些嗤之以鼻的意味,径直回了自己以前的房间。
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房间已经成为蒋涵正的了。
入目所及是自己陌生的摆设与用品,孔淮的面色也越发不佳,一边看着,一边将桌边的物什扫下地。
如此粗鲁的行为与他这个君子形象不大相符,赫朗立马上前制止。
只是孔淮毫不退让,认真重复道:“师尊,这是我的卧房,我不允许别人占有。”
蒋涵正垂下眼睛,也不出声,默默拾起地上散落的物什摆放好,又特地将房内师尊送的东西给施上一个保护咒,以防他兴起又给摔了自己的东西。
“这是你的小师弟,哪能算是别人呢,你近百年未归,空着也是空着,让师弟住一住也未尝不可。”赫朗耐心劝道。
孔淮油盐不进,盯着赫朗的眼神糅杂了一丝不忿。
赫朗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是好,但也不想委屈了蒋涵正让他搬出来,便道:“为师可以为你另寻个好住处,无论是哪座峰和小筑,你有看上的地方直接让掌门划分给你即可。”
这已经算是只有真人和真君能有的上好待遇了,一般弟子是绝无仅有的,相信这下孔淮肯妥协了。
赫朗这慷慨的言论却让孔淮微微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他也不算愤怒,但语气冷淡,像是质问他,“师尊,您要我搬出外面?”
“……”赫朗不语,他还以为孔淮更喜在外独自生活,不然也不会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如今他再突然回来,宣布此地是自己的主权,哪有这么随心所欲的事情?
蒋涵正不想让师尊为难,看到两人对峙更是心中发堵,于是插话:“师尊,既然这原是大师兄的房间,那么徒儿理应让出来的。”
孔淮不吃他这套,听他亲密的称呼更是冷眼以待,反问:“谁是你大师兄?”
蒋涵正有些下不来面子,赫朗握住他的手拍了拍,给予安慰,责备道:“孔淮,莫要得寸进尺。”
孔淮咬了咬牙,斜目看了一眼他握着蒋涵正的手,竭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既然两人之中只有蒋涵正肯妥协,赫朗也只好暂时让蒋涵正住到了客房,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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