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看了一眼,林泉还是立刻意识到幽冷的光线下这个刚走出车里的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或者说本来要找的人。他还来不及想为什么赵岁安会突然把车停在这儿,这时候的林泉满脑子想的都是拔腿就跑。
他立刻就动身了,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林泉简直是从原地弹了起来,转过身就往反方向跑开。赵岁安显然也没料到这意想不到的展开,口中叫着“哎哎你去哪儿啊”就追了上去。林泉根本不管他,脑子里只想着要跑、要跑、太丢人了!
太丢人了……林泉觉得自己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丢人的时候。他曾经遇到过很多挫折,林氏制药这样的企业要培养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一个能担负起这么大的企业的继承人需要接受多少考验可想而知。林泉也是一路摔跟头上来的,但所有的跟头,不管摔得有多狠他都不觉得怎么样,因为今天摔破的伤疤明天就结成茧,后天就会成为强大的铠甲傍身,林泉一点都不怕,他是为了获得才经受那些考验的。
但现在这个跟头不一样,这个跟头摔的是他的真心,是他□□的情感。林泉这才感受到原来自己的感情就像是吸血鬼,只有在无人知晓的暗处,用自己温热的血液滋养着才能够永葆青春,而一旦被晾晒在光天化日之下,就会瞬间开败枯萎,在喜欢的人眼前灰飞烟灭。
林泉在雪地里艰难地跑着,说是跑,姿势却简直像是连滚带爬。积雪太厚了,他的军靴里似乎进了水,两只脚都已经冻得冰凉。他的理智担心自己真的被冻坏,但被感性操控的大脑却依旧指挥着身体不断向前。他听不见身后赵岁安的声音,也看不见自己在往哪儿走,只知道不能停下。雪地里似乎埋了什么,林泉脚下一绊,啪地一下扑倒在了雪地里。雪很厚,他感觉不到疼,却觉得视线一片模糊,全是水汽。他咬着牙爬起来继续跑,然而一下子就被身后赶上的人抱住了。
“怎么了?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赵岁安的声音听上去急得不行。他转到林泉身前来,一脸惊慌地看着他,两条胳膊把他紧紧箍着,生怕他再跑了。
“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他们又害你了?啊?”他噼里啪啦地问。见林泉不答,赵岁安眼神一变,一把将林泉抱进怀里。林泉猝不及防,只觉得自己的鼻子撞到了赵岁安的胸口,有点疼,但感官马上就被赵岁安灼热的气息所笼罩。
他再也想不了别的了。刚才在炙烤中灰飞烟灭的心脏此时好像又回到了他身体里,而且涨得满满的,又酸又涩,像是被一阵阵海潮冲击着。
涨得满满的的,都是对这个人的喜欢。林泉觉得自己身子在抖,明明感觉不到冷,却颤抖得无法控制。
“没事了,在我身边没人能欺负你。”赵岁安低沉的声音从胸腔中震动出来,好像是在用心脏直接说给林泉的心脏听。林泉吸了吸鼻子,心想就是你欺负我的。可这话他更说不出来了,心里乱糟糟成一团,好像什么也思考不了了,只能更深的把自己埋进赵岁安胸口,两只手也悄悄伸出来,抱住了赵岁安的腰。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没戴护目镜的脸在赵岁安胸口蹭了蹭,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于是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赵岁安:“你怎么不穿外套啊!!”
“我在车里开车暖气呢,要什么外套啊。”赵岁安还是抱着林泉不撒手,“在街边看到你,我吓一跳,赶急赶忙就蹿下车了,哪儿有心思还想着外套啊!”
赵岁安的车还停在前面,车门还开着,林泉拉着他就往车里走。这天寒地冻的,不穿外套就站在户外,万一冻出什么毛病来心疼的还是林泉。他把赵岁安的一只手扯过来往自己口袋里一塞,还好,不算太凉,俩人以依偎的姿态回到车里,林泉终于松了口气。
“出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过来?”赵岁安把手烘得暖暖的,捧住林泉冰凉的脸问他。那声音温柔得像是世上最浓郁的巧克力,林泉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又酸楚得像泡了盐水一样。他心想自己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呢?明知道现在的自己难以与他相配,却还是铁了心想跟他在一起,哪怕他已经另觅佳偶也不愿意放下他。
其实他以前就是这么想的。在赵岁安离开京城之前,林泉就想就算他在西伯利亚有了别的对象,只要回到京城之后还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么林泉不会在乎赵岁安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跟过谁。只是真正见到那个“别的对象”,而且还是个那么亮眼的孩子,林泉心里难免会产生动摇。他以前何曾在恋爱中那么狼狈过?只有喜欢上他的人宁愿甩掉原来的恋人非要跟他在一起,哪有他明知道对方有了恋人却还不死心过?
赵岁安见林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以为他遇到了很严重的麻烦,不知道怎么向自己开口,心里愈发心疼又心焦。他干脆在林泉凉冰冰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放开之后又亲了一下他的脸,最后把他抱到自己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没事的。你能那么远来找我,我开心得快爆炸了,现在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泉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他知道赵岁安误会了什么,于是摇头说:“我没事。不是因为出事了才来的,是因为没什么事了,该忙的都忙完了,就想来……看看你。”
赵岁安愣了一下。那个时候世界上除了简洁之外,就数赵岁安最清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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