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恭酒一边笑着回应师母,一边蹙紧眉暗自打气,朝师弟点点头。
等林不晚上了二楼,刚站在师父棋室的门口,里面就传来了师父微微苍老的声音:“不晚,你来看看这盘棋要怎么走?”
林不晚几乎是轻轻“嗯”了一声,就摸了摸鼻子推开门进到里面。
等他到了师父的面前时就一下子懵了,只见师父面前这张严谨的棋盘上摆了一盘残局,是之前他心心念念的京瓷道馆棋谱里棋谱,而此时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不就是之前安眠前辈答应要给自己的京瓷道馆棋谱嘛?
林不晚绷起了脸,不管师父今天说什么,他都认了!
脑子刚是那么想着,可是他一坐下就陷入沉思,完全是一副对这残局入了迷的棋痴模样。
他师父会在旁边对他指点几下,他们对着这副残局,一研究就是大半个小时。
林不晚几乎是蹙紧这眉头,暗自揣摩着:这黑棋59-63从白棋外势的夹缝里杀出,来势汹汹,眼前的这局面变得很复杂了。
这种棋一般来说都极度复杂,暗伏手段,算路深远。可以从棋局中看的出来,这局开始就免不了是一场恶战。
许师父瞧着入了迷的徒弟,恨铁不成钢的暗自叹口气,就赌气一般的手起了动作……
林不晚沉思中却没曾想到眼前的师父将棋盘的黑白棋子胡乱打撒,之后还一言不合的又用手一枚一枚的将黑白棋子往黑白棋罐里面分拣着棋子……
他刚揣摩着点眉目,师父这举动有什么暗示?
“师父你……”
“呵呵。”许师父笑着截断了他的话,“不晚啊。拿了双冠王可不能自满,不能掉以轻心。”
林不晚哭笑不得:“不晚不敢。”
明明刚刚做了那么无赖的举动,却还是这么一本正经……好吧!这完全不是他平时那个德高望重的师父会做的这种事,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许师父嘴角轻翘:“不晚啊……像这一盘精密的半残局,本来只要好好研究,就能知道其中奥妙,成大师还是路人甲,都在这里面。可是如果像我刚才那样黑白棋子盲目一把抓,这棋子不都成费棋了?不都又让棋子失去了它原本的能力?”
“……”林不晚有些茫然。
师父明显是话里有话,可是林不晚就是不大听的懂师父究竟想说什么?
怎么听过去倒是觉得像是要让他郑重考虑什么。
林不晚叹了口气 ,不解问:“师父,你是想让我不能做错选择?”
许师父眼神犀利的看了林不晚一眼,食指中指夹着一黑子,拍在棋盘上黑白混稀的棋盘上:“对也好,错也好,你内心有自己的想法才是关键。总之师父想说的就一句话,一个人的职业棋下的再好,也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棋盘之外的世界也属于是你人生的一部分。”
“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娱乐都不重要,你可别辜负了你爷爷当年大老远托付给我让你好好学棋。”
和师父的谈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其实林不晚在去师父家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被师父狠狠责罚的念头,再不济师父也会朝他雷霆大怒,责问他为什么会喜欢男人……
陈点墨一直在一楼上二楼的楼梯口徘徊着,不踏实又不心安,他刚不是故意那样对小哥哥的,他脑子里纠结着这些的时候,就猛然听到二楼传来一阵巨响。
像是什么重物倒下来了。
等陈点墨在楼上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巨响来源,他才感觉不对劲,响声很有可能是从浴室里面传出来的。
陈点墨焦急的敲响着浴室的门,“不晚不晚?你在不在里面?”
敲了有一会儿,等陈点墨拿了钥匙慌忙开了浴室,一下子懵了。
只见林不晚赤-身裸-体的躺在还有泡沫的浴室地上,像是不小心摔一跤导致晕了过去。
林不晚的皮肤一向很白净,像是一块上好的水玉般,光滑细腻。光是这样闯入式看着,陈点墨呼吸几乎是一紧,他又慌又粗鲁的将他径直抱起了,往房间大床上抱去。
陈点墨故意避开林不晚一览无遗的身子,他拉过被子遮住他的赤-裸的身体。就轻轻拍打着他的脸,准备叫醒他,却在一触碰到时就觉察到林不晚脸上发烫的热度,微微一顿,陈点墨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不晚不晚……醒醒!”陈点墨看着神色间充满疲容的林不晚,稍微愣神滚烫的额头说道:“不晚你发烧了,你等等我。”
林不晚艰难的睁开眼睛,喃喃着伸出一只手,嗓音有些干涩说道:“陈点墨……点墨……”
陈点墨撑着床沿边的手被从被窝里的林不晚抓住,回头瞧着小哥哥,发觉他双颊酡红,仿佛喝醉了一般拉着自己讲: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别说傻话了。”陈点墨捂着心口喘气眼睛酸涩,胸口疼得好像要裂开似的。
说完,陈点墨给他稍微垫高了下枕头,又给他掖了掖被角,就赶紧转身往楼下去找来药箱。
……………
林不晚躺在床上,眼皮颤了颤,卷曲浓密的睫毛跟着抖动。人在昏昏沉沉的情况下,思绪混乱的不成样子,记忆也开始散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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