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儿钱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对于现在的江瑟来说,已经是一笔难得的巨款了。
实在是太穷了!
前二十几年她都不知道贫穷的滋味儿,如今可算是为了点儿钱,愁得头疼。
江瑟叹了口气,将钱收了起来,夹进枕头下的笔记本里,才刚把笔记本放回原位,门就被周惠从外头推开了。
她轻轻皱了皱眉,周惠并没有注意到她这细微的动作,只是望着屋里拉开的灯:
“大白天的,你开什么灯?你杜叔回来,又该骂人了。”
周惠自嫁给杜昌群这些年来,没有上过一天班,十几年如一日的操持家里。
这些情况不用江瑟打听,每日饭桌上,杜昌群的母亲总是要冷嘲热讽说上几句。
说周惠带着拖油瓶来杜家享福的,时常将周惠说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反驳杜母。
杜家里对于江瑟吃穿用度卡得很严,每月费用管在杜母手里,家里水电若是用得太多,江瑟就会遭到杜昌群的喝斥。
原本的江瑟年纪不大,有时周惠说她时,她也免不了要争执两句。
江瑟住的房间只是隔出来的,大小不足三个平方米,又没有窗,白天时哪怕开着房门,也是黑漆漆的。
此时周惠话一说完,江瑟伸手便要去拉灯,周惠见她这样子,就道:
“先别着急。”
她往外看了看,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你昨晚去哪儿了?”
她伸手要来打江瑟:
“昨晚去哪儿了?今天早晨还知道回来?”
江瑟身体往后仰一些,躲开了周惠的手,她的指尖擦过江瑟肩头,脸上还带着怒意。
“我昨天跟同学去图书馆了。”她将先前卢宝宝想出的借口说了出来,看了周惠一眼,没有说出实情:
“昨天晚上我回来敲门了,但是并没有人来开门,于是我去同学家里借宿了一晚上。”
“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杜叔晚上回来,是要带你出门见个朋友,为你安排工作的?”她说完这话,又瞪了女儿一眼:“哪知天黑都不回屋里,白使你杜叔操了这份心。”
江瑟听了这话,笑了两声:
“我并没有要辍学不读,去工作的意思。”
周惠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脸上露出意外之色:
“什么?”
她早前就已经跟江瑟提过好多次高中毕业之后工作的事儿,先前的江瑟没有拒绝,还隐隐有赞同的意思,说着要进什么娱乐圈,要让人在电视里看到她,要让全国华夏人民都知道她是谁。
早几天之前,周惠跟江瑟也说过,她也没什么反应,周惠还以为她心里是应允了,哪知她突然闹了这么一出,周惠有些着急了:
“你要干什么?要干什么啊你?”
她坐到江瑟床上,这个动作使得钢丝床晃了两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来。
“你成绩又不好,读那个书是浪费时间而已。”说到这儿,周惠又忍不住想伸手来掐女儿:
“你考不考得上大学还不一定,就是考上了,学费你哪儿拿得出来?”
江瑟早就已经预料到自己说出想要继续上学的话后,迟早会面对这个问题:
“暑假里我会找个工作赚点钱的。”
周惠眼里就露出失望之色:
“钱不是你想像中那样好赚的,你看你杜叔,一天到晚忙不停,一个月都不敢休息,才赚三千来块,你年纪又不大,做得了什么呢?”
她话里透着对于外面社会的恐惧,江瑟不知为何,心里一动,抬头去看她,就见到她眉眼间怯懦的神情。
看得出来,周惠年轻的时候五官是秀丽的,否则当时的杜昌群不会在明知她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女儿的情况下跟她结婚了。
可此时生活的种种刻在她的脸上,磨去了那分美丽。
她就像是一只被杜昌群养废了的鸽子,惧怕外面的世界,江瑟不免就想到了自己。
如果没有经历重生的事儿,此时的她必定如冯家人安排的那般,与江华集团的继承人接触,极有可能接下来进行到谈婚论嫁的行程,到最后从冯家跳到赵家,困守在一方天地,成为男人的附庸品。
她与周惠之间唯一不同的是,杜昌群将他的不满与不屑流露于言表,极有可能将来她的丈夫会将那种蔑视以另一种形式表露出来而已。
“不管怎么样,试过了才知道。”
江瑟原本想与她说的话,看到周惠脸上的不耐烦之后,自然就不出声了。
“随便你。”
周惠有些失望:
“你不听我的话就算了,只是你要读书,家里是没有那个钱给你浪费的。”
说完这话,她起身出门,顺手还关上了灯。
离高考还有四天时间了,周一上学时,卢宝宝无精打采的趴在课桌上,看到江瑟就两眼泪汪汪的:
“我那天回去,被我爸妈骂死了,手机也被缴了。”
她平时号称网瘾少女,就连上课都拿着手机在刷,难怪今天江瑟一来,没看到她手上拿着手机。
“你知道昨天和今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卢宝宝抱了江瑟的手:
“我的脸被晒得脱了皮,那天被捆了之后浑身痛,我爸妈知道我去了沈庄,把我赚的四十也没收了,还逼我六点就起来学习,背什么鬼单词。”
江瑟伸手去推她在自己手背上不停蹭的脸,卢宝宝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现在的我身无分文,晚上睡不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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